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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集/那些花儿\赵 阳

2021-10-20 04:29:5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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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是属于野花的。

  这座城市里,很多花儿没有自己的季节,比如,那妖娆的三角梅,始终热烈着,纵是雨打风吹、时序更迭;还有那勒杜鹃,常年亭亭玉立,先声夺人似的,不知疲惫。

  新世纪起的住宅小区,大部分楼宇都有阳台,倘若细细数去,便会发现每一栋楼宇总有那么几户人家在种植三角梅,宛若标配。

  与小区一条马路之隔的村屋,外墙上亦爬满炫目的三角梅,不少人家门前摆满了盆栽的绿植,大到罗汉松、龟背竹,小如龙舌兰、月季,价值不菲。

  可是,它们实在不够生动,即便是迎风摇曳,也终究看不出分明的四季。野花就不同了。在路边,在水边,在长椅下的石板缝隙,在行山小径的两旁,白色的,黄色的,每每天气转凉,便开始竞相杂乱着。它们没有名字,那么卑微,又那样坦然。

  如今科技昌明,有人说,虽然物种万万千,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无名的?于是,发明了若干款功能相若的软件,只要把花朵拍下来,或是用手机屏幕扫一扫,软件就可以识别出它们的名字。

  我从没用过这样的软件。我宁愿相信,这些没有名字的花儿,更加富有韵味,也更有张力。因为,它们不靠别人的养活,在一年只开一季的时光里,认真地绽放生命的花朵,随性、自在,无需取悦他人。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名字。

  科学探究的精神自是人类进步所需,但倘若作为人类的我们盲目自大,一味培育名贵品种以供赏玩,天长日久,就难免会忽略本真,乃至对大自然的物种缺乏尊重和敬畏。所以,相比于有名之物,我更享受无名之物带来的乐趣:无名之中,自有一份生命的灵动,一份无拘无束的自在。

  野花,因其无名,有属于自己的秋季。人是不是也应该多一些无名的坚守,让日子更加淡定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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