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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园/螃蟹的横行\蓬 山

2021-10-22 04:26:5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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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为了心头好,是不惜“出卖灵魂”的。王羲之以字换鹅,郑板桥以画换狗肉,苏东坡则曾经是诗换螃蟹。

  东坡有时候是个信奉鱼与熊掌兼得的完美主义者。慨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好事之徒便给他添上了两句:“若要不俗与不瘦,除非天天笋烧肉。”生理心理都饱了。遗憾“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不过也有解决方法,“亦知二者古难并,到得九江吾事足。”于是,也实现了精神物质双丰收。

  作为吃货界的天花板,苏东坡向来毫不掩饰老饕作派。在湖州做刺史时,朋友丁默送了他几隻螃蟹,苏东坡大喜,特意做了一首七言绝句:“堪笑吴兴馋太守,一诗换得两尖团。”沾沾自喜不已。

  螃蟹“不加醋盐而五味俱全”,被誉为“人间至味”,不需赘述。其外形与动作,也独树一帜。不同的人,便就不同的看法了。苏东坡吃得尽兴之际,赞赏有加:“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

  “秋风起,蟹脚痒。”大观园里宝、黛、钗各吟诗一首。黛玉“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倒与东坡共情。而宝钗却一改内敛作派,毫不留情:“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薑。”螃蟹举止不端,城府深厚,还味腥、性冷,世间多少人如此,宝玉也连连称赞:“骂得痛快!”

  螃蟹的横行向来饱受诟病。明朝人就以蟹讽喻奸臣严嵩:“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宋人艾性夫觉得螃蟹的不易,在《悯蟹》诗中感慨:“江湖好是横行处,草浅泥污过一生。皮日休却对这横行赞赏有加:“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勇者无畏,就是在龙王面前,也不改横行之姿。走自己的路,让人类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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