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风姿与韵味,不仅在于登高望远时“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美景,临海远眺“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的壮阔,还在于晨昏之间的光影变幻。
老街大概与深圳特区的年龄差不多,一边是老旧的小区,一边是城中村的自建房。老街不仅老,而且小,我每晚都会经过这里去健身房,每天经过时候,正是日落月出,繁星高悬的时候,吆喝的猪肉档正在收摊,宵夜档与炒粉摊正在架起。健身结束,宵夜档的大叔们喝着啤酒,吃着烧烤,正倾诉着一天工作的压力;炒粉摊的潮汕老板卖力地拿着勺子,一通爆炒,一碟香喷喷的炒粉就此出锅。这是夜间的小街,浓烈的烟火气息,与深沉的夜色,扶摇直上,遮蔽了小街的建筑。
周末,卸下了一周的工作压力,走出小小的鸽子笼房门,信步而行,我又走到了那条小街。就在那个宵夜档,点一碗肠粉,配上皮蛋瘦肉粥。看着熹微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小区的水泥墙上,小小的麻雀站在沾着铜锈与油污的防盗网上,老人在门外坐着板櫈下着棋,地下前一晚的啤酒痕迹还留在地上,炒粉摊收起了锅碗瓢盆,随意地放在一边,不那么好的天气,略微带点雾气的空气,反而使得旧楼有了点蒙胧。白天的慢节奏,与夜晚的喧嚣,似乎格格不入,却又相映成趣。
今天读到一本书,谈及主观感受与客观实际的区别。炒粉摊与自建房、小街,客观存在于这个世界,存在于每个过路人的眼睛里,这晨昏之间的暮霭与晨曦、星辰,也在每个星夜与白天存在于世界。但在此时此刻的我的眼中,平庸的景致触动了我的心弦,给了我美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