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迁徙,一年一度的内地春运近日又拉开了帷幕。每年此时,总有数亿国人奔波往返于故乡与他乡之间,团圆是其中不变的主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春运”一词首次出现在官媒上。当时,刚刚萌发的改革开放浪潮放宽了对人口流动的限制,大量农村劳动力离开故土,涌进沿海繁荣的工厂,他们年初汇集南下,岁末回流返乡。曾有媒体报道,在一辆喘息前行的绿皮车里,三十多平米的空间里竟塞满了近三百名农民工,他们顶着化肥袋,背靠背站着睡觉,浩浩荡荡的“民工潮”由此发轫。
一九八七年,美国游记作家保罗.泰鲁坐火车游历中国。他发现这个被绿色铁皮包裹的世界十分有趣,在这个移动的长龙里,人们用惊人的热情嗑瓜子、打牌、聊天和喝茶,用无限的创意来打发时光。“中国人‘生活’在火车上。”保罗写道。
他将这些见闻写进著作《骑着铁公鸡,坐火车穿越中国》中,向世人描述这个轨道上的东方大国──“在这里,火车不是交通工具,它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
的确,与改革开放同频共振的“春运”,并不只是一段旅程,它与国家发展、基础建设、人口流动、城乡二元等问题息息相关,也因此被赋予独特的意义与内涵。
这些年,许多人都亲历了春运的变迁。从绿皮火车到“复兴号”高铁,从窗口排队抢票到网上一键购票,从自带即食面、火腿肠到扫码下单点外卖,点点滴滴的变化,不断提升着旅客的出行体验。
不变的年关,流动的归人。这些别具时代特色的春运记忆,不仅勾连出时间的印记,折射着国家发展的历程,亦能一窥近半个世纪里,这片广袤土地上的悲欢离合与时势嬗变。
近两年,新冠疫情肆虐,加入“春运大军”需要做好更加严格周全的防疫措施,甚至还可能承担一定防疫风险。但乡愁始终是最割舍不断的牵绊,春运列车一经鸣笛启动,游子们便纷纷背上行囊,攥紧车票,穿过人海,奔向故土。
只要有团圆的动力,春运便不会停止。只要家在旅途尽头等待,就算百转千回,我们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