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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录/邵洵美的诗\刘 俊

2022-07-26 04:24:37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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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只是通过中国现代文学史来了解中国现代作家,那你就很少有机会知道邵洵美─因为一般的文学史都不大提到他。不提他自然原因很多,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认为他的文学成就不高,不过即便邵洵美文学成就不高,作为文学活动家,我觉得也是应该提一提的,何况他的文学成就,也未必就低到不值一提。

  邵洵美是浙江余姚人,跟文学相关的身份有诗人、作家(写散文和小说)、翻译家、出版家和文学活动家。作为诗人邵洵美,他生前出版过三部诗集:《天堂与五月》《花一般的罪恶》《诗二十五首》,这些诗的创作历经十年(从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六年),以一个诗人的笔触呈现了那个时代诗歌形态的一个方面。虽然邵洵美自己说“十年的诗只有二十五首可以勉强见得来人”,但事实上邵洵美的好诗还真不止二十五首。像这首《女人》:“我敬重你,女人,我敬重你正像/我敬重一首唐人的小诗─/你用温润的平声,干脆的仄声,/来捆缚住我的一句一字。我疑心你,女人,我疑心你正像/我疑心一弯灿烂的天虹─/我不知道你的脸红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另外一个热梦。”诗只两段,却以冷静的笔触,写出了一种“又惊又喜”的微妙情愫,前段“抑多于扬”,后段“扬多于抑”,全诗在词藻、韵节、意象等方面均能“互相贯通”,其形态和语调,则与徐志摩的《偶然》和卞之琳的《断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邵洵美出身世家名门,曾经留学英伦,熟悉西洋文学,诗歌见识深邃,欣赏品格超拔,他认为“一个真正的诗人一定有他自己‘最好的秩序’”,并把“形式的完美”作为自己“诗所追求的目的”─“形式的完美”“并不只指整齐”,而是“能与诗的本身的‘品性’谐和”。虽然邵洵美诗歌创作的“题材”常与“爱”“欲”相关,有时也不无“颓加蕩”的成分,带有“花一般的罪恶”,但他诗“最好的秩序”,恰在这些品行和成分的“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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