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对于“冬至”总有点很奇怪的感觉。每年中秋或清明、端午或重阳,学校都有假期,学生们可以玩乐一天,但老师总在假期作业要我们写什么“清明怀古”“端午悼念”的文章,总之就是要将假期与功课连在一起,煞是没趣。每年贴近圣诞节之前几天,周边家庭会预备“做冬”,我后来知道是“冬至”。这个好像是很重要的中国传统节日,却没有学校假期,又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是“冬至”,我家以往一直都没有传统节庆的观念,也就是不如大部分香港家庭般“做节”。主要原因是我父亲生前从事轮班的基层工作,他并没有公众假期甚至劳工假期。记忆中他好像是每工作四至五天便休假一天,因此即使大年夜或年初一,亦有可能如常上班。由是,童年时我家从没有“做节”。直到我结婚之后,太太娘家父母在堂,姐弟及后辈成群,他们都喜欢“做节”,于是我才成为传统节日的一份子。
香港人都说“冬至大过年”,有些旧式店舖甚至会休业半天,让店员可以回家“做节”。现在香港劳工法例规定的劳工假期,雇主可选择“冬至”或圣诞节给予雇员有薪休假,可见这传统日子备受重视。
早前的港产电影《过时.过节》,以一家人在八年前后的两顿“冬至”饭局作为叙事历程。陈氏夫妇回新界祖屋与长辈“做冬”,陈先生细心将不同食材铺在锌盆之内,陈太太却抱怨丈夫失业、经济拮据。一家人原本打算开开心心吃盆菜,但生活的繁琐令家人之间产生矛盾。彼此的鸿沟经历了八年,一家人再回祖屋吃“冬至”饭,曾经出现的问题虽仍未解决,但是各家庭成员都愿意敞开心扉,希望能够一起“做冬”。
过两天便是今年的“冬至”。生活虽然过得不容易,我们能否都放下自我固执,好好与家人吃一顿“冬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