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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园/酒后的《水浒》\蓬 山

2023-06-02 04:03:2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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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里城镇乡村,山脚湖边,到处是“李白点头便饮,渊明招手回来”的酒楼酒肆酒馆。书中也说得明白:“但凡饮酒,不可尽欢,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便是小胆的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酒成就了武松打虎、醉打蒋门神、醉打孔亮,成就了智取生辰纲;但也惹来不少横祸,即所谓“酒能败事”。当然,也正是曲折,改写了人物命运,推动了最终的梁山聚义。

  最典型的例子,是浔阳楼上的宋江。本来他迟迟不愿落草,只想做个忠孝两全的顺民。无奈造物弄人,刺配江州。浔阳楼独自一个,一杯两盏,不觉沉醉,酒涌上来,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提笔写下反诗,彻底断了自己的退路。戴宗向他通风报信时,宋江仍道:“醉后狂言,谁个记得。”这酒的代价太沉重了。

  武松是酒后打虎,李逵是打虎后喝酒。沂岭杀四虎后,在曹太公庄上被灌得酩酊大醉,绑缚送官,亏得朱贵朱富兄弟相救,但连累李云失职,一同上梁山。鲁智深拳打镇关西、大闹五台山、桃花村打周通、倒拔垂杨柳,也都是在酒后。镇关西、周通固然该打,但五台山的僧人们何辜?花和尚这一闹,五台山无言再继续待下去,于是远走东京,于是章节便自然地引了林冲出场。这一碗碗酒,被施耐庵运用得何其顺畅。

  等到快意恩仇、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刀光剑影之后,梁山好汉的结局也用酒做了个了结。卢俊义、宋江都被毒酒鸩死。若只是这样,宋江们未免太憋屈了。于是,《水浒》全书最后一场酒局,安排宋徽宗亲自出场,与李师师饮酌数杯,神思困倦,梦游梁山泊,听宋江等人揭发真相、剖白心迹,于是斥黜奸党,追封功臣,以正能量收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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