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一连问了十个学生,竟然没有一个能把校歌的歌词完整背下来,有两个学生还理直气壮地说:“老师,我不喜欢唱歌!”还有一个学生怯生生地问:“老师,为什么中文科也需要考校歌?”
我当然不是音乐老师,也不是训导主任,我只不过教他们中文阅读与写作,但这个结果还是让我大大吃惊。“你们怎么可以不会唱校歌?”我有些生气。学生们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严厉而紧张,还是因为意识到连自己的校歌都不会唱而羞愧。
我决定改变原本要带他们研讨和理解“赋”“比”“兴”的教学内容,定了定神,响亮地唱起:“扯旗山高耸,香江水汪洋。我们是中国青年,今天在这儿学习和锻炼,学习和锻炼。要健强体魄,要发展智能,要坚定意向,为祖国贡献力量,为人类迎来春天。记着这是我们的责任……”学生们惊讶极了,抬起头来望着我这个兼职的客座讲师,表情里满是疑问:你竟然会唱?
我当然会唱。这首校歌,是中国近代著名散文家、民俗学家钟敬文于上世纪四十年代专为汉华中学所做。在那样一个外来侵略和白色恐怖交织的年代,在那样一个香港爱国学校被视为“少数和异类”的年代,“我们是中国青年”“为祖国贡献力量,为人类迎来春天”,不啻为香港青少年群体中的一声春雷,让爱国的进步青年坚定理想、将使命永驻心间。我第一次听到,就被这歌词深深震撼。它的曲调节奏感也非常强,反复听了几遍就可以学会。
很多教育界的老前辈都告诉我,这首汉华中学校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香港青年成长。我想,我有责任,把这首歌和里面的思想内容、写作手法的大气深沉,讲给学生们听,让他们有所学、有所悟。我必须“记着这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