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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园/文人养猪\蓬 山

2023-08-24 04:03:1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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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儒林列传》载,儒生辕固生得罪了汉景帝目前窦太后,太后便“使固入圈刺豕”,也就是斗猪。这不仅是侮辱,而且也危险。作家孙犁就此发过一番大概,大意是:自古以来,文人与猪就结下了不良姻缘。延安时期,有句奚落知识分子的话是“绑猪猪会跑,杀猪猪会叫”;“文革”时代,又有不少文弱书生被发配去养猪,闹了不少笑话。

  略略想来,这方面例子确实颇不少。当年,下放到湖北的沈从文,到河南的何其芳,到黑龙江的丁玲,都幹过养猪的活儿。自然,科学家也不能幸免。“核潜艇之父”黄旭华,后来的北大校长陈佳洱,也被勒令去猪圈。

  这项工作并不轻松。最认真的当属何其芳,甚至系统总结了一套养猪心得:“其实猪并不蠢,他能看出你的眼神,你的脸色,能明白你的情绪,还能听懂你的话语”,“已经进入‘猪喜我亦喜,猪忧我亦忧’的境界”。

  诗人顾城十三岁随父亲下放到山东一座农场,养猪成了生活日常。拌饲料,烧猪食,喂猪,放猪,一个环节都不落。他给猪起了各种各样的外号。及至后来诗名大噪,他也曾一遍遍地讲述:“我是一个放猪的孩子。”有人质疑他的文学观点时,顾城答道:“我的猪会同意。”他还写过一首《大猪小传》,讽刺那种自我吹嘘的人。

  生长于农村的莫言,养猪更是从小的必修课,当兵到部队后依然要养猪。《生死疲劳》里,人转世为猪后的那些细致描写,都得益于他的真实生活体验。

  养猪难,杀猪更难。屠夫与作家,两种身份几乎有参商之差。林清玄年轻时,白天在屠宰场杀猪,晚上回到租住的小房子开始写作。谁能想到,那流淌出细腻优雅文字的笔,与鲜血淋漓的杀猪刀,曾握在同一只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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