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南方城市的我，从未深入接触北方的农村。炊烟袅袅的小村秋冬景象，只存在于电视画面里。如今，与妻子一同回乡省亲，倒是让我具象地体验了北国乡村的初冬景致。

　　尽管是城里的工作日，村里却是秋收后的农閒时节。知道城里来的外孙女要回乡，住在村里的外婆，早早起床，为我们准备起了醋粉。醋粉，顾名思义，是北方农村里自家酿醋后余下的副产品，带着一股淡淡的酸味，颇让人开胃。外婆席地而坐，正在往烧得通红的炉里添上一把柴火，灶上的锅里已经蒸上了醋粉。

　　午饭时分，邻村邻县的亲戚们聚在了乡村小院中。男人们坐在小板櫈上，点上烟聊起天，女人们围在外婆的旁边，搭把手的同时也唠起嗑，从天气收成到家长里短，话儿总是说不完。初冬的阳光，是大自然给这片土地的馈赠，阳光透过满是薄雾的空气，晕染在农村小院地上，照射在外婆佝偻的背上。外婆并不会说普通话，亲人们也都用方言，老人微笑地看着这一切，慈祥的笑容从皱纹中显露出来。

　　从小院侧边楼梯拾级而上，正好能看到附近两三家院子。邻院的老爷子正在屋顶整理晒着的玉米，另一侧的大妈正把弄着屋檐下吊着的辣椒，他们向我这个外乡人投来诧异的眼神，似乎我本不应属于这里。深秋初冬，北方乡村的白天，閒适而自得。

　　村居一日，很快过去。黄昏时分，日落之前，我与亲戚们一起，离开了小村，村口下棋的老汉仍然抽着旱烟下着棋，村里的学校里已然长满了藤蔓。

　　夕阳落下，热闹过后，又是一个北方冬日，漫长而孤寂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