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节气里,“立春”最靓。不是因为它吹暖了迎面而来的风,也并非单单有个好听的名儿,而在于二十四节气的起始,可谓真正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从古至今,春耕从这里开始,人们的好运道和精气神,也是从这时候起蓬勃向上。“一年之计在于春”,确实只有它,配得上这句话。
之前在家,立春吃春饼,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习惯。有时甚至还没到那天,就已经蠢蠢欲动,转着弯地暗示爸妈,韭菜要买最嫩的,豆芽得白白胖胖,肉丝万万不可一笔带过,如果再加上卷心菜炒粉,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后来到了南方,发现春饼摇身一变,成了“润饼”,一样是薄饼捲蔬菜,只不过更加琳琅满目,丰盛到香肠、牡蛎都能见到,吃的时候还可以抹酱、撒些花生碎,春到人间不等閒,一口香掉了眉毛。
润饼多见于闽南,其实更大范围的南方地区吃的是春卷。据说这道菜跟春饼是同根同源,只是后来的进化方向更加精巧细致。用了更薄的饼皮,馅料可甜可鹹,捲得首尾不开,过油锅炸到酥脆,才叫对味。春天的脚步翩然而至,江南人家挚爱的荠菜定会隆重登场,稍微加一点香干,就美不胜收。陆游早就说过“春来荠美忽忘归”,所谓的不时不食,古人早有讲究。不过行至无锡,荠菜馅就少不了跟猪油丁、白糖过过招,虽然听上去有点迷惑,可吃起来果然是提了味、加了鲜,嗜甜的无锡人,不忘初心。更嗜甜的还要回到北方,有春饼,也有老少皆宜的豆沙春卷,饭后甜点,酥脆解忧。说来也有趣,春卷的流行程度,早已经走出国门,无论欧洲北美,哪个地方的超市里没有一盒春卷卖?立春将至,思乡情切,买来炸炸,就算达不到满分,也多少聊以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