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菜不厌多,食材最激烈的竞争,恐怕就是在火锅里了。汤汁翻滚起来,堪比一览无余的角斗场,起点完全相同,规则清清楚楚,没谁有机会作弊、偷懒,哪怕搞点小动作都不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导致火锅的地界上群雄逐鹿,常年硝烟滚滚,一批赢家刚坐稳宝座,另一批新秀就已经在革命的路上,急不可耐、要自立为王了。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很多“人才”生不逢时,纵有万丈豪情,却总是惜败半步间,仅差毫厘便被埋没,比如,豆腐。
豆腐好吃,没人否认,但更不可否认的是,它从没当过火锅里的主角。在我看来,这才是最值得歌颂的“无名英雄”,常被忽视,没有光环加身,却一直尽忠职守、笑看风云,能类比当今时代尤为推崇的性格特征──情绪稳定。不信你看,豆腐从来不争不抢,不主话事也不会“撂挑子”罢工。争奇斗艳的餐桌上,它总能在角落觅得一方淨土,任肉卷、冰鲜、猎奇新宠们在最中央热辣、滚烫,始终不卑不亢;也不像有些“挑三拣四”的菌类、蔬菜,碰到不合脾气的锅底,要么满眼嫌弃、要么过犹不及,哪双无辜的筷子碰到它,都要给味蕾“默哀”几秒钟。
豆腐不单敬业,也具有匠人精神,追求极致。光靠自己就能组成拼盘,从鲜豆腐、冻豆腐、豆腐皮、响铃卷,一直到豆腐干、包浆豆腐,只要你有心、够重情义,它便知恩图报。更难得的是,从没站上过C位,却也从没辜负过食客,质量不会大起大落,在什么馆子里吃到,都是一样的淳朴实在。运气好的话会碰到“天花板”级别,豆香味淋漓尽致,放到蘸料中妙笔生花,转头再看那些山珍海味,是真的“不香了”。确实,一锅之旁,要有豆腐才成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