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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实力派艺术名家韦宾的艺术世界

2019-05-10 17:04:55大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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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韦宾

艺术简介

韦宾(1971年),本名韦兵。美术史家。陕西咸阳人。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央美术学院1998级博士,中国艺术研究院首届博士后。曾任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硕、博士生《中国画论》任课教授。学术研究以考据与疑古为主要特色。著有《汉魏六朝画论十讲》《唐朝画论考释》《宋元画学研究》《中国画学文献史略》,辑《明清别集画学文献类聚》等。

《上玄庵》对景创作 2017年

色墨交响 因心造境——韦宾当代新山水画解读

黄丹麾(博士、中国美术馆研究员、《中国公共艺术网》主编)

韦宾是我的同门师兄,他是中央美术学院1998级博士,我是2001级博士,我们的导师都是著名美学家、美术理论家王宏建先生。韦宾在画史、画论的治学上不蹈旧辙,回避了西式图像学研究方法,而是勇于另辟蹊径,以古史辨学派为方法论鉴定画史与画论的真伪,是这一领域的先行者。随着《宋元画学研究》、《中国画学文献史略》以及《明清别集画学文献类聚》等大部头著作的面世,韦宾已成为画史与画论研究的后起之秀与新锐专家。

起初,我并不知道他雅好丹青,只是从微信中偶尔看到他的几幅彩墨作品,亦未在意,心想这不过是业余消遣而已。近日,得知他要在西安亮宝楼展览馆举办“回陕十年——韦宾画学著述暨绘画作品展”,并发来近五十余幅作品,不禁为之一震,看来韦宾是要“动真格”了,读罢他的作品,便萌发出写一篇评论的冲动,此谓写作之缘由者也。

  《家在江南黄叶村之一》2017年

韦宾的画作采撷黄宾虹、林风眠和李可染之精华,对印象派以及新印象主义亦有所吸纳,进而形成了以西润中、中西合璧的当代新山水画风。我曾发表过一篇名为《论黄宾虹之不可学》的文章。在我看来,黄宾虹不可学的第一个原因在于他不是一个像“四王”那样仅是一个“集大成者”,其艺术修养是全方位的。除山水画自立一家之外,花鸟画也境界不凡,书法成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他还有着自己的画学理论建构。

  《江汉清秋之一》2017年

黄宾虹的确是一位“不能仅以画史目之”的学者型艺术家;黄宾虹不可学的第二个原因在于他作品具有独特的气韵。传统是可学的,但是气韵不可学。宋人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所说的“气韵非师”就是明证;黄宾虹不可学的第三个原因在于他的作品既有传统的传承,又有现代意识的建构。黄宾虹对传统文化有透彻的理解,对西方现代绘画亦有所关注,他在中国画中参照西法,真正做到了“中西合璧”。他说:“画当无中西之分,其精神同也。”他又说:“中西绘画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材料不同而已。”

  《万山红遍》2017年

从“白宾虹”至“黑宾虹”,他将宋画的“浑厚华滋”与西方印象派相融会,力倡“丹青隐墨,墨隐丹青”,进而并吞中西、超越古今。由此我得出结论,目前,一大批画家盲目地推崇黄宾虹、死学黄宾虹,是极不明智的做法,希望这些人悬崖勒马,归于正途。

但是,韦宾学习黄宾虹必然不同于他人,因为他具有异于常人的条件:其一,韦宾在画学理论上著述等身,有着不俗的成就;其二,韦宾的深厚学养使其对中西方绘画都有很深的探研;其三,在此基础上,韦由“理”入“艺”以“理”导“艺”,做到了“器道合一”。

  《终南雨霁》对景创作 2017年

韦宾的当代新山水画在笔墨的运用上,以厚重、宏深为宗,《玉山写生》系列作品常以浓墨绘出幽深的树木,再以淡墨扫写远山与房舍,并将西画的光感引入笔墨图式,呈现出了“浑厚华滋”、“境深意远”之妙;《溪山深隐》仍以重墨描出苍郁树木,再以淡墨绘出朦胧的远景与房屋,形成强烈的浓淡对比,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些作品都深得“黑宾虹”之精髓。《写生》(之一,2016)以大面积的淡墨描绘远方的山石,再以浓墨挥写近处浓郁的树木,颇有“白宾虹”之真。

  《库峪写生》2017年

《右丞诗意》(之三,2015)以大块留白迂回穿插于山石与树木之中,构成鲜明的虚实相间、阴阳互生。《右丞诗意》(之五,2015)以浓重、浑厚的笔墨描画山石树木,右边的山石以浓墨得反复渲染、积聚建构出近乎几何图形式的抽象图式,给人以极强的现代感与构成性,属于在“黑宾虹”基础上的重构与再造。尽管韦宾借鉴了黄宾虹的“五笔七墨法”,但是在构图与意境的挖掘上更具现代性与当代感,这也是他不同于黄宾虹图式的个性体现。

  《溪山行旅》2017年

最能代表韦宾审美创造力的是他的彩墨山水画。其彩墨山水深受林风眠的影响。林风眠也是一位学贯中西的大家,他对隋唐山水、敦煌壁画、宋代瓷器、汉代石刻、战国漆器、木版年画、皮影等一一加以研究。此外,他对印象主义、野兽派、立体主义也深入学习,进而“融会中西文化传统于一炉,创造出个人独特画风。”(当然,林风眠的缺欠也客观存在,这在我的专著《徐悲鸿与林风眠》中有所提及,于此不再赘述)韦宾吸纳了林风眠的彩墨画风格(“林风眠格体”),积极地将色彩引入笔墨之中,作品追求意境,讲究神韵、技巧,强调真实性与装饰性的统一。

其构图常常饱满丰实,色彩明亮艳丽,力图打破笔墨中心论,强调以色造型,以彩造境,同时把新印象主义的点彩派画风移植于彩墨画创作之中,但是它不同于修拉和西涅克之处在于,不是将不同色彩混搭于某个审美对象或审美客体,而是以一种统一的色系或色调表现图像整体,更具中国画的写意性与书写感,达到以色倡意,以彩传神。

《霜叶红于二月花》以浅蓝色表现天空与远山,以红、黄、黑三色描绘树木,色彩既秾丽又雅致,给人以和谐、纯净之美;《江汉清秋》(之二,2016)以红、绿、黄、蓝等艳丽色调描写林木,以浅绛颜色挥写山石,以灰色调绘制房舍,给人以绚丽、清美、通透的意境之美,深谙林风眠风景画之妙;

  《霜叶红于二月花》2017年

《秋声》(2017)以绿、黄、桔红、淡粉色和红色勾勒山石树木,将新印象主义的点彩法移入彩墨创作,意境清丽朦胧,用笔丰盈明快,真正做到了中西合璧、借古开今;《溪山行旅》(2017)以蓝绿两大色调表现天空、明月、道路、树木,以淡红色和白色描写房舍,蓝绿两色既对立又统一,合力渲染出明澈、澄怀之味象,给观者以恬淡、宁静之美;《家在江南黄叶村》(之二,53cm×234cm,2017)以蓝、红、黄、绿色点描画鸿深空幽而又繁密苍翠之景,让人进入可行、可望、可游、可居之境;《江汉清秋》(之三,2017)以淡绿描画远山,以红、黄、红褐描写山石树木给人以苍幽郁深之势,让观者心胸开阔、怡然自得。

李可染主张“可贵者胆,所要者魂”,强调“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他40年代的山水画是一种线性笔墨结构,50年代以后的作品则由线性笔墨结构变为团块性笔墨结构,李可染的山水画将光引入画面,尤其善于表现山林晨夕间的逆光效果,使作品具有一种朦胧迷茫、流光徘徊的特色。

韦宾在浓重浑厚、深邃茂密和朦胧含蓄方面吸收了李可染的长处,同时对李可染的逆光画法亦有所借鉴。比如,《秋声》(2017)、《霜叶红于二月花》、《溪山行旅》(2017)、《家在江南黄叶村》(之四,2017)《仿右丞诗意》(2017)、《江汉清秋》(之一,2017)既有鸿深厚重之气,又有一定的光色效应,从中可见仁兄对可染研究之深。

总之,韦宾师兄的山水画立足于传统,对唐宋绘画的诗意、黄宾虹的“浑厚华滋”、“林风眠格体”、李可染的“逆光画法”均有所吸纳,同时又对印象派的“以色造型”、新印象主义的“点彩画法”等西画法则亦有所撷取,从而形成了色墨交响、因心造境的独特画风。作为师弟,希望他在明澈、放逸和恬静的艺术追求中日臻于自然天趣,早日真正达到“书画契于无为,心悟至于大道”的神境。果如是,则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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