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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专访/舞台剧《繁花》周五开演 带你穿梭沪上旧时光

2023-04-26 04:24:4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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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繁花》(第一季)将于4月28日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开演。\政府新闻处

  改编自金宇澄同名小说的沪语舞台剧《繁花》(第一季)将于4月28日至30日登陆香港文化中心,该剧以3个小时的时长,徐徐铺陈整个上海城市的图景与风貌,自2018年首演以来,已演出近60场;第一季原本在去年已经“封箱”,并打算推出第二季,惟观众反响热烈,剧方决定在今夏将第一季、第二季一起推出,其市场与口碑之成功可见一斑。

  《繁花》的主创团队是一班八○后、九○后年轻戏剧人,导演马俊丰并非上海人,却对上海世情的把握丝丝入扣,日前他接受大公报记者专访,讲述自己与《繁花》一路的缘分,说谈他眼中的上海人、上海话、上海事。\大公报记者 徐小惠

  采访时间是周四晚上10点,《繁花》来港演出前一个礼拜。马俊丰在上海刚刚结束了紧张的联排。作品创排已经6年,马俊丰仍能清楚地想起自己接到合作邀约的那个时刻。“2017年,也是这样的夜晚,主办方给我打电话,问看没看过《繁花》。”而后马俊丰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床头书,正是一本贴满标签写满注解的《繁花》。

  说金宇澄的《繁花》是21世纪以来最重要的上海文学,大抵不必加之一。小说以沪语写作,围绕上海城市变迁与时代转型,讲述阿宝、沪生、小毛等上海市民在时代浪潮中的成长经历与生存状态。原著的“金身”,加上王家卫导演对其影视化改编的加持,令这个IP的改编一度令人神往又叫人望而却步。“因为作品地位过于高悬,制作方反而有点蹑手蹑脚。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他们找了全中国所有的导演,基本上有可能的都聊过。”

  “一步一个坎”

  作为一个太原人,马俊丰讲话几乎没有北方口音,很是斯文,娓娓道来,不时还会蹦出几句上海话。马俊丰说,《繁花》是一部解决了他生存状态问题的作品,是他在上海生活的通关密码和百科指南。2002年,马俊丰考入深圳大学表演专业,随后在深圳度过了6年时间;2008年,他被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MFA录取,并在两年后留校工作,同期开始导演《郑和的后代》等先锋话剧作品。作为一个在南方漂泊的北方人,马俊丰最初在上海的生活充满障碍,“没办法和这座城市相处。”2013年底,他读到《繁花》这本书,读过之后非常喜欢。“读之前我不太懂上海人,即便我已经在上海生活;读完之后我马上就懂了,一马平川。”那些曾经在他面前歪歪扭扭的弄堂,一下子在心里敞亮、宽敞起来。“上海人有他们自己的处世之道,有自己对待事物的分寸感和靠谱的精神。看懂了这些,在上海的生活一下子就舒服了。”他开始感受到上海人的真挚、真诚、含蓄、克制,希望能够歌颂上海人闪闪发光的日常。

  出于职业习惯,马俊丰开始给《繁花》做线索,“‘妄想’着以后如果改成戏会是什么样的。”不曾想机会在4年后真的降临了。在《繁花》之前,马俊丰并没有排过如此大规模、大投资,如此重磅的舞台剧作品,他用16个字形容自己初排《繁花》时的心情: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步一个坎。”他说,不仅初排的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在此之后,每一次演出完,他们都会重新进行细节的调整。

  拓宽观众范围

  因为不是上海人,马俊丰觉得自己反而比上海人更能看清楚上海人之间的关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上海话中那些微妙的、细致的、丝丝入扣的、不可名状的情绪,“对于上海人来说,一些习惯融入血液中,他们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说或者被说的。但是对于外界来说,它极有趣,是可以被说、被提纯、被观赏、被‘把玩’的。”马俊丰以《繁花》展现上海人的调调,“没有北方戏剧那样大声地唸台词、抑扬顿挫,也不是香港戏剧的那种松弛感。它就是基于上海文化的那种,话说三分、半推半就的美学的质感混合在一起的表演生态。可能没有那么积极明确的路线,却和上海这座城市,和小说原著都密切联系在一起。”

  如今《繁花》已完成近60场演出,“我们每场演出大概1200名观众,总观剧人次是整个上海有看戏剧习惯的观众的3倍。可见这部戏已经漫向市民观众了。”马俊丰提到,“我们第一轮演出时都是年轻观众、熟面孔,越往后演,越多白发苍苍的老人,拄枴棍的、推轮椅的,甚至没有任何剧场观演礼仪的人都进来了。”他笑言,“他们进到剧场,开始对美琪大剧院上拍下拍,你会知道这些人是从来不进剧场的。然后你发现你做到了,这部剧已经从戏剧观众向市民观众蔓延了。”

  马上要来香港,马俊丰这几天突然想到一首老歌,是内地歌手艾敬1992年发表的《我的1997》,讲及此处,他开始不由地唱了起来,“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他说:“原来一首歌在你记忆里可以埋这么多年。当某一个时刻到来,无形的手将匣子打开,心底涌起的还是流行歌,还是文艺作品。上海也是如此。”马俊丰说,“需要更多的文艺作品去表达上海、歌颂上海、反映上海,让这个城市以更多的方式,以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存留在人们的记忆力和回忆里。”

  “坦率讲,此前话剧界已经很久没有能够代表上海的作品在全国产生影响力。我希望上海这个城市在舞台上也能生动一次。”他说,“北方有《白鹿原》,有《茶馆》,香港也有自己的代表话剧,我想上海也需要这样一个作品,《繁花》很合适。”   部分图片: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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