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博希的奇幻旅程》集多种艺术形式於一体 /Per Morten Abrahamsen供图

　　今年艺术节，我最欣赏由七指杂技团及哥本哈根共和国剧团联合製作的《博希的奇幻旅程》（Bosch Dream），艺术总监塞缪尔．迪图奥（Samuel Tétreault）所领导的超凡演出。这是一场结合形体艺术、多媒体艺术、舞台高科技、画作、视象艺术、杂技、音乐、戏剧和舞蹈於一身的杰作。此作之灵魂人物是博希（Hieronymus Bosch），他在故事中就是历史上的著名画家博希，於五百年前生於荷兰，其作启发了超现实画派，尤其是达利（Dali）。

　　演出的内容关於博希在一五一六年弥留之际，在接受中世纪的治疗时梦裏梦外所见所想，对於笔者来说，这是个极美极善的演出。博希（一四五○—一五一六）的画作挑战中世纪的道统，提倡以人为本的概念，勇於表达原创性的话题，包括邪恶的诱惑和神圣的希望等。同期，中国有王阳明（一四七二—一五二九）同样关心儒家学说中的善恶之理，融会於心学之中，二人在地球东西方各领风骚。後者是中国人心中继孔子之後的圣人，其学说及身体力行的贡献更为广大。

　　香港艺术节是次演出大大发挥意识流艺术的能事，视象艺术家安殊．博田（Ange Potier）兼任布景设计实在功不可没。例如三联画《人间乐土》的一草一木，裸着身体的人物，机器和动物都同样在伊甸园一样的地方立体地动起来，天堂会化为地狱，美梦成空。可是，此作仍然忠於博希的创作精神，在万物轮转，天地更新之际，不时暗示一个上帝凝视的空间，暗藏着一种希望，为未可知的将来存留冀盼。

　　《七宗罪及四件後事》之意境亦穿插在其中，在意识瞬间流转时，一对摩登男女闯进中世纪的罪孽年轮，先是一场美人出浴，男子临近了，擦出阵阵慾火，思想又与爱念交缠着。二人的灵魂与身体都升到半空中，奔腾在慾念之间，雅洁的形体动作，空中的舞姿，又擦新了观众的所思所想。於是，善与恶，罪与义，一再交缠。整个演出，都是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