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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甲合作社的种菜秘笈

2020-06-05 04:24:5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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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2019年,七甲合作社土豆丰收了,价格也不差

  “奇数年丰收,偶数年欠”,张家口尚义县七甲合作社创办人杨军,人到中年仍然笃信“坝上靠天吃饭”这一自然法则。常人有所不知,他往往反其道而行之,“宁输产量,不输市场。”2019年,“从南到北,蔬菜大丰收,市场却不给力,一百个菜农九十九个赔本。”杨军错开主流种植的土豆、洋葱和葵花,稳赚了80万元(人民币,下同),年初与他一道逆行的菜农,也侥倖躲过了一场蔬菜大劫难。\大公报记者 顾大鹏(文、图)

  1989年,二十岁的杨军高中毕业后到宣化机械厂做铆工。一年后,回乡开修车店时,搭上跑北京的大车开始倒腾蔬菜。他一个人跑到山东寿光发名片,坝上蔬菜第一次闯入江苏徐州。

  “1斤蔬菜提1分钱,一车能挣四、五百元。”杨军尝到经纪人的甜头之后,在乡村发展下线,“一分钱掰两半,一人5厘。”蔬菜经纪人,从十人裂变到千余人。坝上蔬菜走俏北京、上海和武汉。

  第一次种菜就栽了跟头

  14年后,杨军成功佩戴上了尚义县蔬菜经纪人状元的绶带。地方官员希望他将蔬菜卖到更远的地方,妻子杨培云却希望丈夫离家近一点。他从七甲村流转500亩土地种大白菜,“2003年价格好,大白菜地头价每公斤6角,甘蓝8角,西兰花1.2元。”结果到了第二年,市场变了天,价格跌到不足一成。於是,他把白菜收藏起来,期待春天市场回暖。

  “坝上的冬天特别冷,室外气温零下二十多度。没有等到春天,大白菜就冻坏了。”至今仍然感到不安的是,“好心把冻白菜送老乡餵牲口,怀仔的老母猪却意外中毒死亡。”

  杨军第一次进菜地就栽了跟头,他拜师“种菜大王”杨日山学农艺。杨日山比他大三岁,戴着“中国优秀外来务工青年”的光环回乡创业。杨日山从北京郊区引入西芹新品种“玻璃脆”到坝上试种,亲戚朋友都跟着种。杨军却多了一个心眼儿,不跟风种“玻璃脆”,而是种了洋白菜。

  坝上无霜期只有100多天,“玻璃脆”生育期至少110天。发育不足的西芹,肉脆色亮,看上去喜人,却经不起折腾。京张高速遭遇大堵车,出村的蔬菜烂在路上,出不去的蔬菜烂在地裏。“种菜大王”赌对了市场,却赌错了品种,亲戚朋友跟着赔钱。妻子饮鸩而亡,“种菜大王”远走他乡。杨军侥倖躲过一劫,却吓了一身冷汗。

  丈夫跑市场妻子抓生产

  “奇数年丰收,偶数年欠”,杨军学会了逆大势而行。“别人种西芹,我就种土豆;别人种番茄,我就种娃娃菜。”天有不测风云,发往上海的货出了问题,妻子收购蔬菜花了四万八,丈夫只拿回一万二。

  杨军比妻子大三岁,一个外面跑市场,一个家裏抓生产。杨培云说:“外地经纪人亏了钱,就不见踪影,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老公跑外赔了本,我就从娘家西挪东借,不能欠大叔大妈一分钱。”

  丈夫悄悄对妻子说:“奇数偶数年运势开始倒置。”2012年蔬菜长势,印证着他的说法。妻子只有初中学历,但她不迷信藏在丈夫心裏的奇数偶数魔咒。杨培云这个“巾帼致富带头人”,回家悉心照料仨闺女,出门默默管理着2000亩菜园。

  “土裏刨食哪有什麼秘笈”

  2019年春天,北京、上海、湖北的菜农都来坝上包地,像疯子一样把土地1亩300元炒到800元。杨军有5个蔬菜微信群,“东北、西北、甘肃都在抢地种菜。”

  杨军播下甘蓝种子,苗快出棚的时候,半夜给合作社群发信息:“甘蓝苗子不卖了。”第二天,有人找到他说:“育上菜苗哪有不卖的理?”

  杨军受社员委讬育苗,没有不卖的道理。听劝的社员有的改种土豆和洋葱,有的改种葵花和甜菜。嘲笑他“不走寻常路”的人,丰收的甘蓝却困在地裏。“1公斤甘蓝8分钱,菜农捨不得出手,后来一条烟换一车菜。”

  今年春天,七甲合作社100个大棚播下洋葱种子,40个大棚播下娃娃菜和甘蓝种子。他给去年受伤的菜农鼓劲:“卖了蔬菜再还苗钱。”记者向杨军讨教二十多年卖菜种菜秘笈,他却憨厚的笑着说:“土裏刨食哪有什麼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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