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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南非标準银行作董事 战略协同撬动非洲业务

2018-07-31 03:16:11大公报 作者: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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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标准银行大楼内部/李理摄

十年前一场席卷欧美的金融风暴,却间接促成了中国迄今为止最大单笔海外收购。当年中国工商银行斥资55亿美元入股非洲最大的商业银行──南非标准银行集团,一举成为其单一最大股东。王鲁宾于2017年成为工商银行非洲代表处第三任首席代表,同时兼任标准银行董事会成员。这名曾在澳洲和阿根廷打理工行银行业务的银行家和大公报记者面对面,讲述工行和标行在战略协同、文化互鉴以及丰富金融产品的故事。

2008年是中资银行国际化的分水岭,那一年工商银行纽约分行正式开门迎客,另外工行还有一桩大买卖。“除了中国以外,全球银行业当年面临较大的困难,南非标准银行在危机前积极拓展国际业务,需要补充资本”,忆及当年收购前尽调工作的场景,王鲁宾用“一拍即合”来形容工行和标行的合作,“南非其他三大银行采取收缩策略暂避风头,而标准银行积极寻求补充资本提高经营实力,当时工商银行则正好处在国际化加速发展的路上。”

用今天的眼光看,这笔收购也是极具前瞻性的决策。王鲁宾说,工行出资占股两成,不仅出于南非金融监管的规定,也符合工行和标行自身资本收益率最优需求。此外,当年中国经济外向化程度跟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投入55亿美元到一个遥远的非洲国家确实要慎重考虑,不能一味地追求数字高低。

入股标行助中企外闯

当金融风暴过后,全球经济回暖再加上非洲市场冉冉升起,国际投资者渐渐回过神来,发现工行是在最佳时点入股标行。可是,工行的先行者们却没有满足于这点“蝇头小利”。王鲁宾向大公报坦承,尽管从占股比例上看起来还没有达到完全控股,但工行来非洲的目的不是为了赚点利息分红。“我们希望工行借助标准银行这个非洲的大平台,撬动我们在整个非洲地区业务的发展,支持中资企业走出去和中非之间的往来。”

数据显示,通过收购标行,工行拥有了在20个非洲国家为中国“走出去”企业提供全方位金融服务的能力,实现了对非金融服务能力的跨越式发展。截至2018年3月末,工行与标行共同参与了对非洲35个项目的融资,撬动了超过200亿美元的对非投资。

企业文化磨合最不易

国际银行业的跨境并购几乎都是“出钱派董事”,工行入股标行也不例外。王鲁宾说,就像新过门的媳妇要适应一段时间一样,工行和标行合作也需要相互磨合和了解,“标行是非洲最大的银行,有着自己独特的金融文化,经过三年大家相互有一点熟悉了,我们也推荐了内地的中资企业到非洲的业务给他们。”

入股三年后,工行才在南非设立自己的代表处,而去年代表处从开普敦搬到了标行大楼里,算是度过磨合期有点一家人过日子的模样,“入股后工行深刻感受到只派董事定期来开会的管理合作和沟通协调力度远远不够,所以在2011年底的时候我们成立了工商银行非洲代表处。”

在合作伊始,王鲁宾表示,由于所处市场环境的不同和文化理念的差异,双方对如何评价目标客户的信用状况方面存在一定差异。“有时候,这家银行识别为优质客户的企业,另一家银行可能会有不同的判断,反之亦然。”

“针对这一银行跨国经营中出现的特殊情况,我们就双方的风险管理部门进行对接达成了共识,以便更好地了解我们各自文化环境里面出来的企业在信用状况以及行为方式上的差别。”王鲁宾如是说。

人币业务成标行核心竞争力

在工行的大力支持下,标行具备全面的人民币服务能力,在乌干达、肯尼亚等地已支持人民币取现和现钞兑换,并已于2015年通过工行成为CIPS系统的间参行。目前,标行还在积极申请发行熊猫债。

现在,工行和标行更合作开发了跨境资金一体化管理的中非现金管理平台,为企业提供综合化、个性化和自助化的中非跨境资金集中管理服务,客户通过该平台可高效进行收付款、资金归集和调剂内部管理。目前,这个平台用户遍及南非、纳米比亚、坦桑尼亚等10馀个非洲国家。工行和标行还创造性推出中非直连汇款产品,大幅降低了中国和非洲之间的汇款成本、提高了中国与非洲之间跨境汇款的效率。2016年,这个产品首先在南非推出,支持美元、兰特和人民币三个币种,次年又在肯尼亚推出。

中资银行海外拓展 非洲大有可为

图:王鲁宾表示,在工行的大力支持下,标行具备全面的人民币服务能力/李理摄

2011年工行设立非洲代表处,王鲁宾是第三任首席代表,他回忆中,当年标行大楼里只有一个华裔面孔,而现在标行已经在15个非洲国家配备了会讲中文的中资企业客户经理,中国服务团队总人数已超过150人。

除了给中资企业进入非洲提供金融支持外,王鲁宾称,工行还发挥商业银行国际化、综合化金融服务优势,协助非洲国家在国际资本市场发行债券,开展金融资产质押融资等合作。

一般而言,中资银行走向海外主要有两种路径,一是类似工行入股标行这样的并购,二是在海外设立分行或子行。王鲁宾是两种道路都走过的银行家,在他看来,两条路各有优缺点。

中资银行自己设分支行优点是一切尽在掌控,但暴露出的最大难题是规模难以迅速做大,此外在海外市场合规和业务拓展方面也可能会遭遇水土不服。反观并购,王鲁宾说,“即便没有百分之百控制,但从另外的角度看,本地团队对当地监管规章制度都很熟悉,股东不能完全控制反而会保留当地机构的相对独立性和历史传承,确保经营的延续性。”

与欧美市场相比,非洲是中资银行出海的新大陆。瞻望前路,王鲁宾说,中非的经贸合作越来越密切,这实际上是给中国的银行业到非洲来经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和机会。

三方联动 促进非洲工业化

图:工行和马拉维标准银行联合协作,成功给山东一家棉纺企业在当地设厂提供信贷支持

一提起中非合作,很多人第一反应是电站、铁路、港口和机场等动辄十数亿美元的大项目。大公报记者请王鲁宾分享一个他经手又印象深刻的非洲放贷项目,出乎意料地是他讲了一个金额不大却是雪中送炭的故事,足见中非关系的“真实亲诚”。

故事发生在世界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的马拉维。王鲁宾他们居间协调国内工行总行和马拉维标准银行联合协作,最终成功给山东一家棉纺企业在马拉维总投资4000多万美元的棉纺厂项目,提供信贷支持和本地帐户服务,解决了马拉维有棉花却没有棉纺工业的窘境,打破了“守着金饭碗要饭吃”的迷思。

曾实地调查的王鲁宾表示,中资企业帮马拉维建一个大规模的棉纺厂,可以消化全国棉花产量的很大一部分,纺织品除了供本地的需求之外还可以出口创汇。“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项目,一期工程就能创造一千五百个就业机会,这对马拉维来说也是个很重大的工业化项目。”

建一个棉纺厂前期投入很大,中资企业先是通过工行国内分行上报总行,然后工总行将相关情况转给工行非洲代表处,协调标准银行开展有关工作。王鲁宾说,“标行在马拉维也有分行,所以我们对当地的项目分析就依靠他们在当地的能力,最终看这个项目应该是可行的,回报也有保障。我们作为非洲代表处协调标准银行、国内分行和总行的关系,让大家协同运转起来。”

具体在实践中,国内工行出资金,非洲标行配合做本地的调查工作和帐户管理,“缺了任何一方都干不成。”王鲁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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