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分析认为，“南向通”引导境内资金去配置境外的人民币债券，带动点心债市场复甦，推动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规模扩大。\资料图片

　　9月15日，人行、香港金管局联合发布公告，“南向通”正式开通，债券市场双向开放终于落定。《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开展内地与香港债券市场互联互通南向合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也同时发布，“南向通”交易将于24日上线。这是债券市场开放的又一里程碑，标志着两地金融市场进一步扩大互联互通及双向开放。作为支持香港发展的重要举措，“南向通”将进一步提升香港债券市场的发展水平、巩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债券市场双向互通也将进一步加深国内国际经济互动，促进人民币跨境使用，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债券通“北向通”2017年启动，按照当时的部署，先分步实施、稳妥推进先开展“北向通”，积累经验，适时扩展到“南向通”。“北向通”已平稳运行四年，外资流入境内规模持续增加，已经成为了境外机构进入中国债券市场的重要渠道。近期以来，随着内地资金流出放缓，外资流入境内的规模逐渐增加，在吸引外资的同时，打通资金流出的渠道、平衡跨境资金流的需求逐渐显现，“南向通”提上日程时机成熟。

　　“北向通”模式是通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采用多级托管等国际通行做法，切实便利境外机构“一点接入”。与“北向通”一样，“南向通”采用了国际通行的名义持有人制度安排。内地债券登记结算机构、托管清算银行通过在香港开立名义持有人账户的方式，为内地投资者提供债券托管结算服务。境内投资者可以自主选择通过境内债券登记结算机构或境内托管清算银行托管其债券资产。

　　一、“南向通”通知主要内容

　　《通知》明确了“南向通”相关的框架安排，包括投资者类型、投资渠道、可投券种等。可以看到，《通知》中对于投资者类型、投资渠道都做了两手安排，以尽可能的为投资者提供便利，既体现了尊重现有的投资习惯，又能满足新的投资需求。

　　关于投资者类型，两类投资者可以通过“南向通”开展境外债券投资，一是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和人民币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RQDII），二是经人行认可的部分公开市场业务一级交易商。

　　关于投资渠道及投资范围，《通知》规定“内地债券登记结算机构、托管清算银行通过在香港开立名义持有人账户的方式，为内地投资者提供债券托管结算服务。境内投资者可以自主选择通过境内债券登记结算机构或境内托管清算银行托管其债券资产。”

　　关于投资额度限额，“南向通”设置了全市场年度总额度和每日额度，额度在两种模式间共享。根据通知，现阶段资金淨流出的年度总额度为5000亿元等值人民币，每日额度为200亿元等值人民币。参与“南向通”的QDII、RQDII仍遵守现行管理规定，相关跨境资金淨流出额不纳入“南向通”相关额度使用情况统计。

　　关于交易对手要求，境内投资者现阶段必须与经监管批准的合格“南向通”指定的做市商进行交易，具体名单将由金管局公布。

　　二、“南向通”具有丰富的政策内涵

　　“南向通”进一步满足境内机构“走出去”需求。境内投资者存在全球债券配置需求，但当前投资境外的渠道相对有限、参与境外市场程度较低，主要渠道QDII在额度、费用等方面面临一些限制。“南向通”开通后，渠道多了、选择也多了，无疑将为境内投资者提供更加丰富的投资目标，更好地满足其走出去的需求，提高资产配置的灵活度和资产回报率。此外，通过丰富资产类型也有助于降低整体组合的风险，加强对风险的管理。对境内机构更深入地参与到全球金融市场中也有帮助。

　　“南向通”进一步扩大金融开放。前期实践已经证明，互联互通在当前金融市场开放中是极具生命力的一项机制，对中国债券市场的对外开放起到了良好的推动作用。互联互通机制的设计中就包括了双向开放的基因，无论是已经开通的沪深港通、基金互认还是理财通，双向开通才能让资金更趋向平衡、稳定的流动。债券市场的体量是超过股票、财资等市场的，“南向通”开通是金融市场双向开放的重要举措，是一项长期市场机制的建立，是落实金融更高质量开放的题中之义。

　　“南向通”为香港金融市场注入新活力。“南向通”亦是中央支持香港发展、促进内地和香港合作的重要举措。开通之后，“北水南流”为香港债券市场带来内地的资金，有助于吸引企业增加在香港的发债融资，促进债券交易。随着由内地流出资金在香港形成存量，对于扩大离岸资金池、推动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南向通”也将巩固香港作为资本进出内地的门户角色，持续推动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和金融枢纽发展。

　　“南向通”助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人民币国际化与资本项目开放是金融对外开放的双引擎，互为补充，互为支撑。资本项目开放是双向的开放，双向开通才能让资金更趋向平衡、稳定的流动。“南向通”开通将带动人民币资金更频繁亮相国际市场，进一步深化人民币投融资货币功能。同时，“南向通”也会引导境内资金去配置境外的人民币债券，带动点心债市场复甦，推动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规模扩大。此外，境内外市场的连接更紧密后，有助于国际投资者更加深刻了解境内市场，带动更多国际投资者进入境内债券市场，提升人民币储备货币的功能。

　　三、未来“南向通”将具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可逐步向更多的投资者和做市商开放。初始阶段，在投资者和做市商两方都有资格限制是稳妥起见的考虑，随着“南向通”运作顺畅，可以逐步加入更多的投资者和做市商，使得市场交易更加活跃，激发出更大的市场需求。

　　可投资债券范围由香港市场拓展到全球。按照细则规定，“南向通”投资范围为境外发行并在香港债券市场交易流通的所有券种，现阶段限于现券交易。从起步来看，当前可投资范围限于香港债券市场流通的所有券种是比较稳妥的，但随着试点逐渐运作良好，像“北向通”一样发展成为跨境债券投资的主要渠道，香港债券市场规模恐不能完全满足境内投资者全球配置资产的需要。截至2020年末，境内债券市场的总托管量为104.32万亿元（人民币，下同），香港债券市场的存量规模是3088.5亿美元，两者相差悬殊。因此，下一步发展方向可以考虑拓展可投资债券范围，进一步鼓励资金流出、改变持续流入的状况，有助于实现跨境资金动态平衡。

　　可逐步放开对年度和日限额的限制。回顾债券通“北向通”自2017年开通以来的数据可以发现，存量规模的发展是不断加速的过程。2017年6月末，境外机构持有境内债券的存量规模为8425亿元，到2019年5月末，余额达到1.8796万亿元，实现一万亿的增长用时二十三个月。到2020年9月，境外机构持有量达到2.9403万亿元，实现第二个一万亿的增长用时仅十六个月。2021年前五个月，日均交易量为257亿元，交易量达到2.494万亿元。从现阶段来看，“南向通”规定了资金淨流出的年度总额度为5000亿元，每日额度为200亿元是足够的，但未来随着市场不断开放和发展，现有额度未必能满足投资者需求，未来进一步取消额度管理、允许资金自由流动将成为顺应市场发展的趋势。

　　四、结语

　　债券通“南向通”的推出，标志着内地和香港债券市场互联互通实现双向开放，进一步便利内地机构投资者透过香港市场配置全球债券资产，有助于推动金融开放稳步扩大。此举也是国家支持香港发展的重要体现，将进一步提升香港债券市场的发展水平、巩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这项举措亦有利于加深国内国际经济互动，促进人民币跨境使用，形成金融市场“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政策的落地效果最终有赖市场推动和检验，在各界共同努力下，相信随着“南向通”持续运作，境内外市场的联动性进一步加强，对“南向通”政策期许必将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