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儿童接种瓶颈，限制疫苗接种比例

　　疫苗在发达国家得到高度推广后，使得新冠疫情的确诊死亡率明显降低，加之近期新冠口服特效药不断取得新成果，将新冠逐渐视为“大号流感”、加速经济活动正常化的声音不断涌现。笔者认为，从以下三点来看，当前新冠疫情还不能“约等于”普通流感。

　　一、疫苗接种的现实约束

　　儿童适应性瓶颈。疫苗推广初期出于安全性与成本的考虑，14岁以下人群大多不在接种范围内。当前疫苗接种效果最好的国家，其接种比例已接近14岁以上人口比例，这也是其疫苗接种率增速放缓的重要原因。自今年10月起，各国批准接种年龄范围正逐步扩大，例如10月下旬中国启动3岁至11岁人群试点接种工作，11月3日美国首次赞成5岁至11岁儿童接种疫苗。但是大部分国家儿童接种刚刚起步，实现有效推广或需较长时间。

　　党派、宗教瓶颈。美国疫情传播由于党派纷争导致南北分化，南方共和党主政的州对限制卫生政策的落实，以及宽松化的防疫政策，使疫情在南方更加蔓延。在CDC（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最新的县级社交脆弱性分布中，美国南方明显脆弱性更高，疫情风险更大。此外，宗教盛典集会也为疫情传播推波助澜。例如，印度2021年3月底如期举行“大壶节”，数亿不佩戴口罩的教徒参与庆典，直接导致Delta变异株引发的疫情肆虐。

　　欠发达国家疫苗供给瓶颈。目前全球疫苗供给仍高度不均衡，欠发达国家在运输、储存、接种环节均面临资金、设备、市场的约束。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公布的疫苗供给数据，目前高收入国家中人均疫苗协议供给量排名前十五的，覆盖率达到344%及以上；低收入国家中覆盖率排名前十五的则在40%以下。不断拖沓的接种进程延长了病毒在低收入国家的传播时间，孕育着未来疫情演变的不确定性风险。

　　二、放松防控的基础不牢

　　新冠疫苗降低死亡率的效果可观。新冠病毒本身的致死率比普通流感高出六至七倍。随着全球疫苗普及度的提高，尽管确诊病例还在周期性地增长，但英国、丹麦等按照（滞后的新增死亡人数／新增确诊病例）计算的确诊死亡率已低至0.1%至0.5%。美国也在今年7月一度下降至0.3%，但8月下旬之后美国的确诊死亡率却重新回升，这可能与其疫苗效用逐渐到期，以及确诊人数猛增导致医疗体系超负荷有关。相反，英国加强针推进明显更快，截至11月20日，英国每百人接种率已超20%，而美国仅略超10%。

　　但需注意新冠死亡人数在统计上的低估。笔者观察美国的肺炎、普通流感与新冠死亡人数，可以发现新冠疫情以来二者呈明显的同步波动，且普通肺炎和流感在死亡人口中的占比，从新冠疫情之前的平均6.6%扩大到新冠之后的平均11.2%。这说明其中很可能有很多新冠死亡由于未被确诊，被当作了普通肺炎和流感。今年2月底至7月底，美国“肺炎+流感+新冠”的死亡人数曾一路下降至接近于往年水平；此后伴随新一波疫情爆发，截至10月10日当周，死亡人数再度回升到往年同期的近1.4倍，其占总死亡人口的比例仍高达20.6%。这说明，以低致死率作为放松防控的基础可能尚不够坚实。

　　三、就业市场的供给制约

　　以美国为例，通过一个测算来看新冠确诊病例持续存在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虽然在疫苗保护下新冠重症率和死亡率已显著降低，但截至今年11月9日美国现存确诊病例仍高达922.7万人。根据CDC公布的数据，美国确诊病例中有74.9%处于劳动年龄（18岁至64岁），且即便考虑到提前退休问题，美国仍有55.7%的现存确诊病例处于18岁至50岁的“黄金劳动年龄”。按照这一比例，现存确诊病例中约有691.1万的18岁至64岁劳动年龄人口（513.9万的18岁至50岁黄金劳动年龄人口）。按照新冠疫情前的美国劳动参与率63.3%计算，其中有437.5万潜在劳动人口（考虑到年轻人劳动参与率较高，应有多于325.3万的18岁至50岁黄金劳动年龄人口）。

　　今年10月美国劳动参与率比新冠疫情前下降了1.7%，对应劳动参与人口减少了445.2万人。也就是说，美国现存新冠确诊病例中的潜在劳动人口，占到劳动参与人口下降的98.2%（潜在黄金年龄劳动人口占到73.1%以上）。

　　当然，现存新冠确诊病例中可能还有可观比例并未退出劳动力市场，但还是需要关注确诊病例持续高增对就业市场恢复的制约，尤其是考虑到确诊病例还会引致其家人退出劳动力市场而照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