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道医学大连深度学习研究中心/ 大公报记者宋伟摄

未来某一天，当你走进医院求医，发现从问诊、检查到诊断开药，全部由人工智能代劳。事实上，这如同科幻电影般的场景，正在逐渐变为现实。今年四月，全球首个人工智能个体化用药系统(iPharma)在中国进入临床应用阶段，基于治疗药物监测和药物基因组监测大数据，iPharma已然能辅助药师，针对不同患者在最佳时间，给予最合适的药物和剂量。全民大健康时代，像iPharma这样深度融合人工智能的“超级医生”，正在抢占医疗界蓝海。

作为iPharma创造者，诺道医学这家内地专注人工智能医疗的创业公司，成立尚不满两年就开发出了全自主知识产权、针对医疗领域的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平台DORA(Dynamic Optimization & Real-time Analytics)。该平台不仅包括上文提到的临床用药方案系统iPharma，还包括面向医院、社区诊所等医疗机构的医疗影像分析系统iSight、单病种辅助诊断系统DoctorX以及智能中医系统“思貌”。

终极目标扩至基层医院

在诺道医学大连深度学习研究中心，创始人兼CEO赵杰接受《大公报》专访时表示，以自有知识产权计算平台DORA为支撑，聚焦医疗人工智能，诺道医学通过与知名大型三甲医院国家临床研究中心、全国重点临床专科等优势科室的合作，已建起全球最大的医疗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网络。“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把高等级医院优秀医疗资源，以人工智能技术辐射至广大基层医院。”

在创立诺道医学之初，“80后”的赵杰曾是IBM智慧城市业务大中华区负责人。工作10年，其从业经历涵盖了产品研发、测试、企业架构设计到解决方案售前支持、销售和管理几乎全流程。让他放弃众人眼中的“金饭碗”，转身投向创业大潮，归结到底还是源于他那颗不安现状的“创业心”。

赵杰回忆说，当初负责智慧城市项目，落地只有三成实现预期。“前期很多大胆设想，到后期也只是变成了信息化软件的落地。”赵杰开始反思，智慧城市概念范围大，涉及内容太多，应该选择一个有发展前景的领域，扎扎实实地把项目落地，而不是纸上谈兵。经过一番比较，他最终选择了医疗。

2016年3月，赵杰毅然从IBM辞职。六个月后，他与负责市场营销的同事王东媛，一同找到了首席技术官朱喻、首席医学官高飞，四人共同成立诺道医学，开始人工智能+医疗的探索。

靠技术产品“自身造血”

说起他的几个合伙人，赵杰倍感自豪。毕业于清华大学运筹学专业的朱喻，曾主持过汇丰银行全球市场与金融计算网格服务体系项目。高飞则是美国MD Anderson肿瘤中心心血管系博士后，原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教授，熟悉医疗行业，了解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医疗行业的具体路径。“我们四个合伙人包含了技术、医疗、市场、管理运营，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创业团队。”

赵杰说，诺道医学是个不走套路的科创企业，除公司成立之初获得1800万天使投资，后期并没有靠融资“烧钱”，而是强调落地变现能力。从2017年销售额2000万，到今年预期销售突破5000万元，凭藉软件销售、服务运维等收入，诺道医学已经成为人工智能+医疗领域屈指可数的盈利企业，靠技术产品实现了“自身造血”。

目前，诺道医学除在发源地大连设立深度学习研究中心，还在北京成立市场总部，在上海、石家庄分别设立认知医学研究院、软件研发中心，并在京津冀大数据综合试验区与政府合作共建了大数据人工智能创新展示中心，为实现医疗人工智能产品区域集成示范应用谋划布局。

当中医遇见人工智能

图：人工智能+医疗新领域的出现，创造了与医疗相关的产业链新模式

中医的望闻问切和AI会擦出怎样的火花?这对赵杰来说可能是一个巨大难题。“中医作为一门经验科学，不像西医留下大量临床数据。中医‘数字化’首先要让专家的问诊形成规则，只有把问诊过程的数据保存，才能逐渐与人工智能相结合。”

在困难面前，赵杰选择迎难而上。去年初，诺道医学与河北省中医院脾胃科合作，部署内地首个与院内His互通的中医四诊量化采集系统，计划在三年内采集10万例数据，形成浊毒证致胃癌前病变智能辅助诊断系统。此外，诺道医学还开发一款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的中医脉诊仪，集合新一代柔性阵列传感器、机器学习算法、大数据平台，并联合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等五家大型中医院进行5万例以上临床验证。

赵杰认为，中医AI产品相较西医可以更容易在基层医疗机构落地。“西医的诊断需要各种检查设备，而复杂检查设备很难落地基层医疗机构，中医脉诊仪这种设备就很简单，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拓医疗资源 求落地变现

图：广州首个智能医院AI(人工智能)为医生提供患者病情信息，协助医生明确诊断

目前中国有上百家企业在人工智能+医疗领域发展，大概有八成企业都在做影像，而诺道医学不局限于影像，是从临床整体诊断角度考虑问题。赵杰说，我们更强调落地能力，有合理的商业模式，产品推出后能快速变现，而不是融资“烧钱”。

他直言，现在人工智能的门槛越来越低，算法都是公开的，但难点在于如何将算法和你从事的行业完美结合，并保证你拥有该行业最优秀的资源。“人工智能+医疗行业的壁垒从来都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医疗资源。”

从发展路径上，诺道医学就注定和其他同行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像Doctor X产品，我们选择和政府合作，在基层推广整体解决方案，拿到部分资金支持，并在该平台上商业化运营。iPharma产品则通过销售给医院盈利，以此反哺研发费用。”

赵杰反对用互联网思维去做医疗，“医疗和教育行业，都是对人依赖性非常大的行业。除非你能说服所有老百姓，机器看病就是比人强，我相信有那么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

公司变大 管理短板要补上

“创始成员之前都没有创业经历，在团队管理技能上有缺失。”谈及公司发展困惑时，赵杰直言不讳。“从原来只负责部分工作，到现在执掌企业全面发展，挑战确实不小。”赵杰说，公司初期只有二三十人时，问题还没有显现，因为每个人在做什么都一清二楚，事业发展也稳定顺利。但当员工增长到百人规模后，如何让这个组织高效运转?这时就越来越感觉到管理能力的缺乏。

事实上，对于初创企业而言，赵杰面临的是个共性问题。正应了那句老话：队伍大了不好带。“我们团队很年轻，很多员工都是‘90后’。”赵杰也在积极想办法，比如引入具有经验的中层管理团队、事业合伙人，补足管理的短板。“这是像我们一样的初创企业一定会经历的阶段，必须补上这一课。”

自有算法提高疾病检出能力

早年谷歌(Google)开源了TensorFlow AI深度学习平台，随后百度也开源了深度学习平台PaddlePaddle。这些通用的AI深度学习平台，可以帮助开发者快速应用深度学习模型来解决医疗、金融等实际问题。

不过在赵杰看来，通用的开源深度学习平台存在不够专注、不够灵活开放的劣势。未来各行业将会出现针对行业需求的平台。“诺道医学的核心优势，在于拥有自主研发的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平台DORA，并且自今年年初，已和多家国家疾病临床研究中心、国家临床重点专科达成合作，通过建立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或是科研项目合作。”

DORA平台上现在主要运行三类自有的算法─大数据挖掘算法、图形图像算法和辨证推理类算法。赵杰认为，DORA平台的优势在于两点，其一是可以自主掌握机器学习算法的优化升级，其二是可以保障数据安全。“我们的解决方案聚焦在像高血压、慢阻肺、糖尿病等慢性疾病上，希望基层医生能利用这套设备提高疾病的检出能力，实现多疾病合并用药指导。”今年初，内地知名科技智库甲子光年，发布史上首个机器评出的AI公司榜─“2018即将影响商业重力场的100家AI公司(甲子智库2018 AI100 公司榜)，诺道医学在该榜单医疗领域企业中排名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