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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难为影武者

2019-01-24 03:18:0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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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影》虚构了一个古代世界

  政治人物以酷似自己的他人做替身,掩饰真身的做法,中外历史上都有记载。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案例,应是日本战国时代的大名武田信玄。他用替身的故事,因黑泽明的《影武者》一片广为世界各地的观众所知,而“影武者”作为替身的代名词也从此深入民心。至於华语电影,影子替身一般都是在武侠片中出现,历史题材电影作品中的“影武者”十分罕见。而张艺谋的新作《影》,就是衝着这个少见的影子替身故事而来。\行光

  《影》的故事设定在一个虚构的古代世界,一个战乱频繁的年代。沛国都督子虞一心要夺回被敌国霸佔的境州城,沛王则摆出以和为贵的姿势,既然打不过敌人,就结盟保住国家。子虞私下和守境州的敌将杨苍定下决鬥之期,以个人的胜负来决定境州归属,因而激怒沛王被革职成为布衣……其实真正的子虞因为被杨苍所伤而体态大变,早已隐藏暗处,指挥从小被秘密囚禁的影子替身境州周旋於朝堂,策劃进攻境州的大计。

  问题是,自小被夺去身份的境州,远远不是杨苍的对手,只是子虞破敌大计中的弃子,他要如何才能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成为最大的戏剧衝突。

  缔造水墨意境

  虽说《影》的故事设在虚构的时空,但稍为对中国历史故事有认识的观众,都可以看出这是三国时代东吴夺回荆州一段演义的变形,子虞是周瑜、吕蒙等东吴大将的综合,杨苍父子用的兵器是青龙偃月刀,而他们争夺的要地乾脆是荆州的谐音境州……导演张艺谋除了为这段权谋鬥争的故事加入影子替身这元素,也令古代战争的主题转向了武侠片的套路。整个夺取境州大计的成败,在於能够抵挡至阳至刚的杨家刀法三个回合,以至为决战打造的奇门兵器,让整部电影更像是武侠片。

  不过,这个由邓超一人分饰两角(子虞、境州)的故事,重点还是沛国内部的权谋鬥争。同时,也因为是虚构的时空,张艺谋为沛国和境州设计了一个奇异虚幻的环境。全片的色调也一反他过去浓艳的作风,素淡的画面有如黑白水墨的效果,把电影从内容到形式都摆到靠近抽象的方向。

  扭桥却欠惊奇

  说起来,不论是历史上真实的替身故事,还是电影、小说创作中的影武者,欺骗的对象一般都是初次或极少见面的敌人,像《影》这样,子虞除了几个极近身的亲人(子虞夫人),其他认识相处多年的家人、同僚、主君通通都要骗倒,可能是影史上最夸张的替身故事。就算是黑泽明《影武者》一片之中,作为替身的主人翁,还是有几个参与机要的大臣在身边指导,要骗的是一般的兵卒、国民以至敌国的探子,不像《影》的境州那样要骗倒认识了多年的人,他身边甚至没有人可以给意见,全靠自己的天才!

  其实,导演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替身”这个概念,境州就像古龙武侠小说的主角那样,一出场就是一个高手,总之导演说他很像就是很像。至於在黑牢中秘密成长的人为何和战场上长年厮杀的大将的体态一样,就不要问了。张艺谋着力於呈现替身的内心挣扎,是重回自己真正的生活,还是找机会取代真身,把他的身份和妻子一併接收?

  导演花了不少心思在几方人马的阴谋之间扭来扭去,以製造惊奇的效果。对於经过古龙小说、宫廷剧集洗礼,“饱历沧桑”的观众来说,这样的扭桥是可以预期的,惊奇的效果有限,而过於直接的人物塑造,虽然演员已经着力演出,但还是像水墨山水中那一两点的渔翁般,面目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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