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通向爱丁堡城堡的斜街

　　威士忌，来自古老的苏格兰语，意为“生命之水”。对於苏格兰人来讲，威士忌不仅是酒，更是流淌在他们骨子裏的民族情怀。到苏格兰之前，我列了三件事：参观古堡、登高远足和喝威士忌。

　　绝大多数麦芽酒来自三大威士忌产地，即苏格兰北部的苏格兰高地（The Highlands）、苏格兰东北部的斯佩塞（Speyside）以及艾雷岛（Islay）。由於此次行程时间有限，我们只能在爱丁堡附近遊走，可这并不代表要放弃喝酒爬山看古堡的愿望。

　　品酒

　　低地佳酿味甜润

　　在爱丁堡外十五公里处，就有一个完好保留了单一麦芽威士忌酿造传统的酒厂，名为Glenkinchie，它是苏格兰低地六大酒厂之一，也是著名的混合威士忌Johnnie Walker的供酒商之一。酒厂设在一片农田间。前往酒厂的路上，是四月的颜色，大片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把艳丽绵延到天边。

　　根据酒厂工作人员的介绍，Glenkinchie中的“Kinchie”是这片土地原属家族姓名“De Quincy”的改写。酒厂於1825年由John Rate和George Rate两兄弟建立，1837年正式更名为Glenkinchie。到了1853年，两兄弟因经营不善而破产，酒厂变成锯木厂。斗转星移三十年，1881年，酒厂在新老闆Maj. James Grey的领导下重建，再现光辉，运作至今。

　　威士忌的蒸馏技术虽然来自十一世纪的爱尔兰，但它却在苏格兰扎根，拥有了超过五百年的酿造历史，成了苏格兰的代名词之一。据传，十五世纪时苏格兰就有了成熟酿造“生命之水”的技术，但当时的威士忌并不是用来饮用，而是用在炼金术和医学上，作为驱寒藥水而存在。到了十六世纪三、四十年代，威士忌的酿造技术才开始在民间普及。

　　在十九和二十世纪，威士忌分别乘了两次意料之外的东风，就此在世界範围走红。第一次是1880年欧洲葡萄根留蚜病爆发，葡萄藤尽毁，葡萄酒市场荒芜又萧瑟，威士忌顺势成了代替品。第二次则是1920年美国推出的禁酒令，禁酒令让美国国内烈酒产业受到重创，虽然无法产酒，但地下市场的烈酒需求并没有减少，美国人不得不开始买外国酒，当时不少酒商利用禁酒法的漏洞，把苏格兰威士忌以藥酒的名目带入美国，让威士忌在美利坚发扬光大。

　　实际上，绝大多数市场上的威士忌都是混合威士忌，单一麦芽威士忌产量非常小，价格也略高。Glenkinchie的酒厂嚮导说，这家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就是因为产量小，所以从不出口，只有在英国才能买得到。

　　低地没有如高地般受到强风的吹拂，并且少有泥炭沼泽地的存在。因此，这裏酿出的威士忌，普遍带有柔和的植物芳香，犹如一位温顺娴静的女子，甜润有余。在酒厂参观，可以听到有趣的历史：比如，一个製造麦芽碾碎机的厂家如何因为生产的产品质量太好，从来不坏，导致买家无需维修也无需换新机，最终因为没有市场而倒闭了的故事。还有，酒厂裏的铜鐘当年是如何被当成用来集合员工，发免费威士忌用的“闹铃”，据说，当年每朝八点，酒厂员工都会聚集在此，乾一杯再开工。

　　除了听故事，还能看到真实的酿造过程，打开一个个巨大的木桩看麦芽发酵的不同阶段。当然，也可以品尝多款低地威士忌。这种温和甜润的风格很适合酒资不长的我。酒厂的工作人员、一位年过四十的苏格兰大叔也偷偷说，虽然别人都说烟熏味的威士忌才是段数高的威士忌，但他私下也更喜欢这种温柔的，没有入侵性的“甜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