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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道\拍电影如建房子\田 力

2019-04-11 03:17:1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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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不少电影人谈论《星仔打官司》(Capharnaum),惊叹导演Nadine Labaki的叙事技巧和拍摄手法,竟能活生生地把观众拉到“星仔”的世界;电影似纪录片,起承转合不大清晰,却令人看得津津有味,没有大部分商业电影的套路和斧凿痕迹。接下来,大家便讨论到剧本的创作。线性与非线性的叙事,有意识与无意识的构想,值得公诸同好。

  所谓线性的叙事很合逻辑,有前因有后果,但观众看惯了,预知其必然性,可能要把次序颠倒(倒述)或隐瞒前因才有新鲜感。非线性的叙事方式,有时看来像跳跃,要消化一下才明白由一件事(未完)跳到另一件事是表达什麼,或在故事中的作用是什麼。线性叙事通常着重细节,以细节吸引观众,加强追看性。非线性叙事必须观众思考,有跟不上的风险。两种方式没有优劣之分,重点是作者对创造的世界是否熟悉,不够熟悉就难以非线性的说故事。

  叙事方式之外,更核心的课题是如何建构一个故事和剧本。从阿斯加法哈迪(Asghar Farhadi)(《伊朗式分居》导演)的一个访问得知,大部分电影的问题是:它们拍得太有意识。所以法哈迪带学生时是“推他们向前,走进无意识。”他更强调不是教技巧。

  我们一般的习惯是问编剧或导演想拍一个什麼故事?要表达什麼主题?原来这种问题在剧本未写好之前是言之尚早,法哈迪的影片很精炼,剧本非常缜密,他的创作开始时是无意识的,没有组合的想法。找到真正的故事后才开始组合,而第一阶段亦是无意识的,有点儿杂乱无章。法哈迪会在白板上贴满不同颜色的资料贴纸。他把所有东西都巨细无遗记下来贴在板上,每种颜色代表不同意义。红色是不确定要不要,绿色则是必须保留的。进入组合的第二阶段,他才有意识地去重组,然后有黄色的贴纸把资料排列成线性次序。接着就是不停思考,用一年时间把剧本完成。

  法哈迪形容电影的结构跟建筑一样,基础不好就易倒塌。建筑像说故事,当你刚踏入房间,不知全貌。每个空间又相互连接,初看似简单,走进去才知複杂。法哈迪这个比喻非常贴切,能身体力行殊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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