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风起陇西》改编自马伯庸同名小说。

　　魏蜀吴三分天下，不仅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亦成为影视剧编剧酷爱的题材，他们在历史的真实与虚构之间构建三国世道人心。而当太多此类题材都被讲得乏善可陈时，改编自马伯庸小说、由路阳执导的电视剧《风起陇西》，于四月二十七日在中央电视台八套黄金档播出，主创从小人物角度出发，用惊心动魄的谍战戏，传递给观众有关三国这盘棋局，还有新下法。\刘 毅

　　所谓“兵者，诡道也”，古代行军打仗除却正面攻城，亦有关于发动间谍战的记载，如古代兵书《孙子兵法》之《用间篇》就系统地讲了间谍在一场战争中的关键作用。故而，《风起陇西》将谍战故事融于三国战事，不显突兀。为了令观众更沉浸追剧，每一集开头更以三十六计，诸如“笑里藏刀”、“浑水摸鱼”、“无中生有”等概括这一集所用计谋，可谓设计巧妙。

　　这种巧妙构思还体现在故事立意上，《风起陇西》由马谡大意失街亭、诸葛亮北伐失败作引，抛下悬念，究竟为何而败？是否另有隐情？编剧在三国经典故事的留白处，于布局时就为整齣谍战戏缘起埋下可堪推敲的伏笔。

　　上演三国版“无间道”

　　其实，今次并非马伯庸的三国题材小说第一次被搬入“公仔箱”（电视机）。二○一八年，就有一部改编自马伯庸小说的电视剧《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不走寻常路的是，他以汉献帝视角探索三国博弈的另一种可能性。而到了《风起陇西》，他更是剑走偏锋，不讲留名青史大人物，而是借助虚构出来的双男主、小人物陈恭（陈坤饰）、荀诩（白宇饰），通过他们在乱世的潜伏和坚守，再掀三国风云。

　　不同于大多民国谍战剧，剧中的潜伏是双向的，虽发生在三国，然而对弈的双方只有魏国和蜀国，为收集情报、执行任务，他们分别向对家情报系统派出间谍。陈恭是代号“白帝”的蜀国间谍，从潜伏在曹魏天水到魏蜀交界的五仙道，自己人和敌人都怀疑自己的真伪。从第二集差点被活埋开始，就多次身陷行将暴露的死局，却凭借就算失了先手，也要顺应形势、尽力一搏的果敢化险为夷；一位来自曹魏的间谍代号“烛龙”，潜伏在蜀国高层，其每每给予曹魏的情报精准且有杀伤力，更直接关系到魏国的潜伏任务──青萍计划，是陈恭需要追查的对象。

　　“间谍”一角主导棋局

　　生于乱世，间谍本是最身不由己人物，而在这部剧中，却成了能够主导棋局之人。围绕陈恭和荀诩在谍战中的浮沉，愈来愈多诸如冯膺（聂远饰）、柳莹（杨颖饰）、翟悦（孙怡饰）、杨仪（俞灏明饰）、黄预（张晓晨饰）等人入得局中，从而引发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整体叙事线共计三条，其一是以陈恭追查烛龙线索为主，看他如何自证清白；其二是蜀国情报机关司闻曹以荀诩、冯膺为主导的派内纷争；其三是庙堂之上诸葛亮（李光洁饰）与将军李严（尹铸胜饰）的相争。

　　当谍战计谋用于三国年代，导演路阳及其团队于剧中设置谍中谍、多次反转，将谍战融于权臣斗法，更添不可测的变数。故而，在陈恭概莫能外、谁都有可能是烛龙的情况下，众人皆不止一个谋算的迷局中，危险不止来自魏国，更有友军的刻意伤害，比如白帝密语雕版失窃、荀诩手下廖会被杀，就是因为蜀国李严阵营的李邈急于嫁祸冯膺而导致。

　　相比较民国谍战剧的摩斯密码、夫妻档联合潜伏、假意投诚、刑讯逼供等元素，《风起陇西》兼而有之的同时，更着力比拼心理博弈：面对只会发生在冷兵器时代的刀光剑影、铁马冰河的危机时刻。也因此，纵然科技缺席，反而令很多事有了异想天开的空间，比如陈恭制造的可令众人飞跃悬崖峭壁的飞行器手工竹鹊。

　　一部好的谍战剧，怎可没有氛围烘托？路阳不愧是拍过《绣春刀》、《刺杀小说家》的导演，剧中的视听语言，充满电影的高级感，除以黑白灰等冷色调、影影绰绰的光影，传递出谍战的肃杀、压迫和略带忧郁，还十分擅长运用镜头叙事，如当中一场戏，冯膺于雨中穿行而过，留下一个空镜头，瓢泼的大雨、泥泞的道路，预示即将发生的凶杀案。

　　关切小人物之命运

　　此外，陈坤的演技也为剧集增加不少亮色，如在五仙道险些要被揭穿自己是假冒魏国糜司马的一场戏，从力证清白到手刃揭秘者，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颇有武侠片气势，也彰显出角色的性格特征。聂远、尹铸胜等人的演技，也成功令观众入戏。

　　历来，三国题材影视剧都聚焦在诸葛亮、刘备、司马懿、汉献帝等大人物，《风起陇西》则十分体现路阳对于浮世小人物之关切，很典型的是被陈恭杀死的关长老，临死之前，动了动身子，当观众以为是没被杀死，后续有反转之时，他突然说了一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可谓于黑色幽默中，借助微不足道小人物之口，点出了生活在英雄辈出年代、卑微如弃子小角色的痛点，他们只是想活，但也需要承受被时代车轮辗压的痛苦。从这点看，剧集不探讨大英雄的舍生取义，亦不谈忠君思想，而是从小人物的谍战经历，重新定义三国故事，算是一次难得的突破。

　　马伯庸小说改编的影视剧（部分）

　　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

　　首播时间：2018年3月

　　主演：马天宇、万茜

　　播放量：10亿

　　长安十二时辰

　　首播时间：2019年6月

　　主演：易烊千玺、雷佳音

　　播放量：50亿

　　风起洛阳

　　首播时间：2021年12月

　　主演：王一博、宋轶

　　播放量：14亿

　　风起陇西

　　首播时间：2022年4月

　　主演：陈坤、白宇

　　播放量：超过2亿（截至发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