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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二月河在京病逝 曾谈腐败是社会“糖尿病”

2018-12-15 10:23:18大公网 作者: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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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二月河,于12月15日凌晨病逝于北京。《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三部力发千钧的“帝王系列”作品,让二月河成为中外熟悉的“历史小说作家”。近年来,因为对反腐败的直言,二月河的“反腐专家”名号又广为人知。2017年7月,二月河在河南南阳家中接受大公报记者专访,谈腐败是社会“糖尿病”,引寓言告诫官员莫贪婪。此后一年,二月河并给大公报文化副刊供稿多篇。 

“二月河开凌解放” 

“我是在黄河边长大的。凌者,冰凌也;解放者,开春解冻也。不正是人们看到的二月河的景象吗?”对于笔名“二月河”的缘由,《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三部帝王系列作品的作者这样解释。而今天倘不是主动搜素查询,已少有人知道“凌解放”为何人。 

二月河表示,当时逢《康熙大帝》出版之际,考虑自己创作的是长篇小说,署名原名有点太现代化了,一个历史,一个现代,二者有点不协调,想改用一个笔名,起一个中性的名字。究竟用什么笔名,还得顺着“凌解放”找思路,于是便有了“二月河”的诞生。 

在帝王系列受捧后,读者就“只知道二月河不知道凌解放”了,由此闹出很多笑话,如喊二月河为“二老师”、“二先生”。他还介绍,一位对联高手作一上联“二月河开凌解放”,至今还没有人能对出满意的下联。 

社会“腐败症”是慢性病 

反腐风暴下,有关二月河反腐金句流传甚广。二月河指出,当前腐败问题其实是社会的“糖尿病”,和意识形态无关,全世界的国家“血糖”都偏高,而腐败症的各种情形都与糖尿病相似,作为一种富贵病,社会环境越佳越易滋生,而且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发展,初期无症状,而后“润物细无声”,直至引发人体器官病变。“谁都晓得,糖尿病是个慢性病,腐败一般不会导致国家速亡,怕的就是蔓延严重,最后导致并发症爆发。” 

他强调,一个腐败的国家是不能持久的,这就好比一个房子,根基已经腐败,如果不加以修葺,不加以整理,那么这个房子的倒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经不得风、也经不得雨,任何的风吹草动可能都会使得建筑物遭受灭顶之灾。 

引寓言告诫官员莫贪婪 

二月河提到一则《太阳山》的寓言:在太阳山上遍地黄金,人们可以随便去捡取。只是这件事只能在黎明前去做,太阳升起时,没有下山的人就会被晒死在山上。聪明的人捡一点立刻下山,贪婪的人来不及下山会死在山上。 

“中国的太阳山在什么地方?很遗憾,我以为最高峰在官场。”二月河指出,在官场这座“太阳山”上,只要你知足,取得你应有的金子,大致可以说是安全的。规则可以说极明确:只要低头捡金子,不看天的人,太阳出来,就会被晒死。 

二月河同时指出,财产不公开和财政制度不健全助长了贪官的胆量。“他并不会造钞票,也不会屙金尿银,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不明来源’财产,哪里来的?”他告诫官员要爱惜自己,把自己美好的公众形象确立起来,这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香港反腐倡廉有经验” 

这位被王岐山称为“知音”的作家,谈及对香港的印象表示:“人很聪明,是一;秩序很好,是二。”当前内地保持“高压反腐”态势,他又点赞香港有效的反腐倡廉建设,并称将对内地起到很好的模范作用。 

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时腐败盛行,到如今“腐败感知指数”清廉程度名列前茅,香港成为国际上公认的清廉社会之一,廉政之路长期以来一直被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政府以及有关机构视为楷模。二月河表示,香港反腐倡廉有经验,它是在不引起经济上的骚动、政治上的问题的情况下走出来的一步,对内地起到了很好的模范作用。 

他认为,不论意识形态上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要在反腐倡廉上下功夫,腐败本来就是有毒的社会氛围,是一种公害,“共产党反腐、资本家反腐,就连黑社会也不会允许它的会计贪污钱,也是要反腐的。” 

二月河称:“我不是政治家,我无法估量香港的廉政建设对以后内地的反贪倡廉有多大的作用,但是香港的廉政建设对香港起到了地震性的作用,也对两广、福建的普通人的生活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老伴儿把好吃的都留给了我” 

1982年,在上海召开的中国红学会第三次《红楼梦》学术研讨会上,谈到康熙皇帝,一些专家、学者有人感叹,至今尚未有一部描写雄才大略的康熙皇帝的文学作品,实在遗憾。二月河就大胆地冒了一句:“我来写!” 

二月河的“自告奋勇”,其实辛苦了自己的“老伴儿”。他回忆,当年创作条件很困难,全家只有29平米,女儿也住在一起,白天晚上写作和住宿都比较挤。因为需要养家糊口,白天还要上班。“在这样的情况下,老伴儿把好吃的都留给了我。吃什么不讲,但是会保证我基本的营养,条件很艰苦,我嘴上没吃亏。” 

两则故事,说尽二月河的创作艰辛。一则是没钱买空调电扇,二月河就在桌子下放个水桶,把两条腿放进去,这样既凉快,又防止蚊虫叮咬。另一则是夜里写到凌晨两三点钟实在瞌睡,他就用烟头烫自己的胳膊,驱赶疲劳清醒神经。当写完《康熙大帝》第一卷时,二月河因为过度疲劳得了“鬼剃头”。 

“夏天的时候,电扇也买不起。我跟老伴两个人节衣缩食买了一个,基本上是供我用。”二月河透露,自己创作时,老伴儿一方面要照顾女儿上学,另一方面还要保证他能吃饱穿暖,“这些活儿都是我老伴儿在做。写完帝王系列作品,有朋友说我应该归老伴儿一半功劳,我说一半也不够!” 

以勤持政帝王家风更为严 

“不要以为帝王家千般好,其实帝王家的家风、家训更为严格。清王朝的十个皇帝中,没有一个不作为的,也没有一个不勤奋的。以清朝康熙皇帝来说,每天早上4点就要起床上学,无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每天读书10多小时,除了经、史、子、集滚瓜滥熟,天文地理、自然科学等也都要知晓。”一勤天下无难事,作为清史研究专家的二月河,对这种帝王家风一直很推崇。 

关于家风对当代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时,二月河意味深长地说:“帝王也罢,百姓也罢,家风都是一个家族经过多年甚至几辈人所追求和提炼成的风气,比如勤俭持家、比如严以律己,家风沿袭相传,不仅对于个人能够做到拒腐不沾,还可以提升一个民族的素养。”二月河认为,无论注重齐家修身还是救难济贫,都要求围绕遵德守礼,择善而行,充盈着人性的光辉,以良好的家规家风,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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