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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病逝 留得“落霞”映人间

2018-12-15 18:58:29大公网 作者:刘蕊、谷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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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作为海内外知名作家,他的作品主要是半纪实的文学作品,其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他的"帝王三部曲",也被称为“落霞三部曲”,写尽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帝王家的大事小情、阳谋阴谋,以及名臣名将。二月河与金庸并称为"南北二侠",二月河自己却说,金庸是天才,我是人才。如今,在金庸老先生离世后,二月河也于2018年的12月15日凌晨病逝,享年73岁。 

记者了解到,目前不少二月河生前好友、郑州大学师生代表已经赶赴其老家河南南阳,据了解,家人已经开始着手操办后事,但追悼会具体时间尚未确定。二月河2017年在大公文汇传媒集团举办的“范长江行动中原行”活动中,与在座的香港学子谈及故土与笔名,“我是在黄河边长大的。凌者,冰凌也;解放者,开春解冻也;不正是人们看到的二月河的景象吗?”二月河一直视自己为黄河母亲的儿子,并留下遗愿说,自己去世后要与黄河水同在。

廿年辛苦不寻常 妙笔生花写帝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二月河由研究《红楼梦》始,走上文学创作道路。凭着长期的积累和顽强的毅力,投入康雍乾三代皇帝的创作。为了搜集有关素材,他常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查找资料,几次被锁到馆中。他经常到旧地摊、废品站、书店仓库寻寻觅觅,一旦发现有关清代资料,不管正史野史、戏本小说、日记档案、经商理财、俚语方言、风俗故事等,或买或抄,悉心收集。创作生活异常艰巨,他至今习惯手写,六百万字全是一笔一划秃笔写就。酷暑没钱买空调,电扇吹稿纸影响写作,他就桌下置水桶,两条腿放进去,既清凉驱暑又可防蚊虫叮咬。冬天太冷,就把开水倒在毛巾上,捂住手暖一暖。年头到岁尾,没睡过安稳觉,白天照常上班,夜里写到凌晨三点钟,实在瞌睡熬夜不住,就猛抽几口烟,然后用火红的烟头照着手腕“吱吱”烫去,以驱赶疲惫清醒头脑,接着继续伏案写作。二月河“烟炙腕”“拼命创落霞”的故事,文坛盛传不衰,于是有青年作者路漫漫说“羡慕名传柳井处,宁死不当二月河”。 

二月河把康乾盛世130余年间既空前辉煌又行将没落的历史晚霞画卷,活色生香呈现在世人面前。一时间从北京中南海,到乡村柳井间,争相传阅,洛阳纸贵。其小说被评论界誉为“是自《红楼梦》以来,最具思想与艺术光彩、最具可读性同时也最为耐读的中国长篇历史小说,称之为50年不遇甚至百年不遇的佳作并不夸张。”“改革开放以来最优秀文学成果之一”,入选《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建国60年百本最具影响力出版物”。他被美国读者评为“最受读者欢迎的中国作家奖”,“最受香港中学生喜爱的作家”,他还被评为国家劳模。二月河的如椽大笔,张扬了中原人,弘扬了中原文化,他成为光彩夺目的中原文化名片。 

为民发声 为民写作 

由于落霞三部曲耗费了太多精力,二月河年高体差,不再写长篇巨著,就写一些散文随笔,他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台港澳及海外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的华语报刊辟有专栏,每月都要写几篇短文。 二月河在生前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表示,‘写什么不重要,为谁写,怎样写才是核心问题。只有把人民所关怀的放进创作的作品中,让人民去考评,才能使作品健康起来,更多地传播正能量。“ 

他直言,作家不是葛朗台,灯下数钱要不得。为此,尽管他已经不再写长篇巨著,但近几年他依然“活跃”在舆论视线当中,他做郑州大学文学院院长,讲学育人;他是一名全国人大代表,从2003年至今连任,他敢于说实话说真话,谈反腐、谈文艺现状,一直是“两会”期间媒体“围追堵截”的“明星代表”。 

他在两会当中谈腐败,还一度被王岐山称为知音。他的部分关于反腐的散文和小说片段集结成册,命名为《二月河说反腐》。二月河生前也曾告诉香港文汇报记者,他说自己不适合当官,“管人管钱的事我都不会,觉得没意思。当官了,无非用车方便,房子大一点,仅此而已。这对二月河不重要,让我去讲课的单位都有车子接,我老两口住的房子也挺好。” 

郑大学子忆二月河:再见, “二院长” 

一直以来郑州大学文学院的学生都有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二月河是我们院长”。他们会亲切地在称呼他为“二院长”。 

自2011年6月受聘为郑州大学文学院院长,几乎每年新生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即使身在外地,二月河也要赶来参加,给同学们分享他的人生经历,分享他的作品,每次精彩的金句都会引来学生刷屏留念。今天他又刷屏了,以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 

在2014级学生张漫眼里, “二院长”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他的穿着非常朴素,简单的上衣,脚上穿着黑色手工布鞋,每次给大家讲座的时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对于这位外地学生来说,虽然“二院长”一口朴实的河南话很可爱,但是也常常让她饱受语言障碍。另一位学生史简也提到,每次讲座她都要给外地的室友当翻译。但是有一句话张漫一直记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学生们回忆虽然二院长每次讲座都精神头很足,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先生的身体不太好,走路很慢,需要有人扶着。2017年开始,他就因病不得不缺席毕业和新生典礼。2018级的学生丁昕一直盼望着见到院长,当今天听到院长去世的消息,她说:“知道院长在养病,但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难受了一上午”。 

不久前,郑大文学院还设立了二月河文学创作基地班,此外文学院还开设有二月河奖学金,“重读二月河“活动等。二月河先生曾寄语学子:“先生不可畏,后生可畏,希望同学们中多出一些比二月河更强的,比如三月河、四月河,多出名家、大师级的人物。” 

媒体人文人眼中的二月河:性格率真洒脱 

“和蔼可亲”是二月河给人的普遍印象,不论对谁,二月河都真诚以待。记者在2014年年底,与当时香港文汇报驻河南的同事一起赴南阳采访二月河。随行的马蕊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印象深刻,她告诉记者,二月河先生的信念忠诚、性格率真、言语朴实、头脑清醒、生活简单给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难以置信先生在那简陋的斗室中,诞出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难以置信先生虽身处蜗居,却胸怀天下。” 

二月河一直“蜗居”在南阳卧龙区的一处小院内,小院未经精心打理,一没名花贵树,而没假山鱼塘,屋里,大约二十来平方米的客厅显得拥挤。墙壁已经斑驳,家具比较破旧,与二月河大名相比,显得有些寒酸。而二月河对穿着亦不讲究,记者见到他时,他所穿的唐装已经磨得发毛。 

而在2010年两会期间采访过二月河的媒体人严磊则回忆说,专访那日北京下雪,他提前到达直播间,当他问二月河以后叫凌老师还是二老师。二月河笑着说,你觉得怎么亲切怎么叫,叫我二哥也行。严磊还注意到他光着脚穿皮鞋,二月河说这样洒脱。 

河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著名作家李佩甫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二月河是面壁写作的作家,他常年居住在南阳,一直坚持在基层写作。李佩甫说二月河对河南文学事业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许多河南的年轻作家都得到过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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