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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合作创新模式 “鬼城”磨丁涅槃重生

2019-08-16 04:26:50大公报 作者: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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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磨丁新城建设鸟瞰图\网上图片

磨丁曾是一座“赌城”,褪去虚假繁荣的外衣后,一度成为死城。不过,如今随着中国资金投资的经济特区和中老铁路工程的启动,这里又重新焕发活力。行走在街道上,还真有一丝深圳开发前夕的蠢蠢欲动味道。许多广告牌都明示这里的诸多优势:“一带一路”倡议启动、中老铁路和昆曼公路出国首站交汇地的黄金枢纽、中国和东盟旅游大市场。落成不久的景兰大酒店电梯里的广告语更凸显雄心:“老挝北方,经济中心。”\大公报特派记者 李 理(图、文)

磨丁是观察中国与老挝紧密关系的最佳缩影。2012年9月,老挝成立磨丁管理委员会,任命云南海诚集团董事长周昆(右图)为管理委员会主席,开创了中老合作跨境园区的新模式。

中老贸易的不断增长,催生了这个地方。去年中老双边贸易额34.7亿美元,同比劲增14.9%。其中,中国向老挝出口14.5亿美元,同比增长2.5%,进口20.2亿美元,同比增长25.8%。截至去年底,中国企业在老挝累计签订工程承包合同额354.9亿美元,完成营业额254.6亿美元。中国主要从老挝进口铜、木材和农产品。

气候宜人 留住游客

记者与周昆会面之前,他刚接待完一批内地投资者。这名靠地产起家的商人坦言自己搭上了“一带一路”倡议和中老双边关系的快车,途径特区的铁路会把人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周昆预测,“受益于铁路开通,未来周边国家会迎来旅游市场大爆发,中长期有千万人口的流动不在话下。”目前云南、泰国和老挝的总人口大约将近1.2亿。

除了可预期激增的过境旅游,周昆还打算利用磨丁宜人的气候留住人。他说:“这里的森林覆盖率高达93%,周边有近100万亩保护完好的原始森林,完全能够成为东南亚新的康养胜地。”先天的自然环境是一方面,后天的特区政策也必不可少,“我们拥有特区管理权和审批自主权,新药和医疗技术将被允许在特区内先行先试。”周昆说道。

四大产业群 筑起新城

磨丁发展的气息已经开始吸引不少嗅觉灵敏的炒房客,周昆表示,他绝不允许这里成为炒房成风的鬼城。具体做法是一方面用市场价格调节的手段,另一方面抓紧布局竞争力的产业,建设城市化园区。“旅游度假、金融商业会展、保税物流仓储加工以及文化传媒和教育医疗是我们的四大产业集群。”

至于开山造城会不会对当地环境造成破坏?周昆用一道算术题给出了他的答案:16平方公里的特区可以成为拥有10万常驻人口的新城镇,“如果不搞建设谋发展,许多人可能还散布周围的森林里烧荒砍树,用16平方公里换取160甚至更大面积的原始森林保护,难道不是很划算的事吗?”

铁路过门口 村民忐忑又期待

图:即将被中老铁路改变命运的移民村

经历越野车爆胎的小意外,抵达琅勃拉邦以南的一个名叫“波罗”的移民村时已近傍晚。新铁路的路基已经修到村口,村长家附近的路基也清楚标注着未来铁路的走向。移民是所有基础设施建设绕不开的话题,村民对未来充满忐忑和期待。

这个“老听”族村庄一共有103户,现在已经面临二次搬迁的命运。新世纪之初,他们整体从附近的山上搬到这个地势比较低平的地方。“要搬我们就一起搬,我们都听村长的话。”在村里一个竹棚子里,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说起来。

村子附近基建工程多了起来,全村的男性劳动力基本都外出打工,留下来的大多是妇女老人和儿童。一名房子盖在路基上的大姐(右图)说:“男人们出劳力一个月能赚300万基普(约合3000港币)。”对于想要多少拆迁补偿,他们心里没数,但是又笑呵呵地说,“越多越好,我想要一麻袋那么多的钱盖新房”。

和中国不一样,老挝以前从来没有大规模的征地拆迁。尽管有法律明文规定征地补偿,但具体到实践中,很多人都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我们愿意拿钱搬迁,但是也怕政府的效率比较慢。”一个穿着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说到,刚高中毕业的她,算是村里的学历最高的人。“我们村庄即将被铁路改变命运,我没有钱上大学,但是以后有了铁路或许我能做点生意。”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围拢过来,大人们开始谈论未来的生活,小孩子尽情玩着排排坐的游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吗?”记者问道,一旁的大人说,“这不就是火车吗?”一片笑声中,附近群山已经被染上紫罗兰色的晚霞。

滇企建首条高速公路 解决交通老大难

图:云南建投公司负责建造万象至万荣的高速公路

中国对老挝投资的热情近年愈加高涨,在全部投资项目中,又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云南企业为最多。眼下老挝除了有在建的首条现代化铁路,云南建投公司还以首都万象为起点向北修建老挝首条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中的首段全长109.1公里,总投资约为89亿元人民币(约100亿港币),终点就在旅游胜地万荣。建成后从万象前往万荣仅需一个多小时,较现在缩短近3小时。

铁路和公路并驾齐驱,一举打破制约老挝多年发展的交通老大难问题。记者从磨丁搭乘国际长途大巴车到琅勃拉邦,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据当地司机说,由于山路崎岖,从琅勃拉邦再到万象更难走。未来联通首都万象到磨丁的全长460公里高速公路通车,旅行者中午在口岸吃碗米粉,晚上就可以在万象的湄公河畔欣赏日落了。

得知中国人来家门口修高速公路,不少人都欢欣鼓舞,万象北郊宋杯村单名沛字的“嘟嘟车”司机就是其中一员。他载人一次只收1万基普(约合10港币),要价比市内做游客生意的同行便宜很多。这名朴实的汉子说:“这个营生还不错,100多万基普(约合1000元港币)买一辆车,很多中国修路工人照顾我的生意,10天就能转回车的本钱。”

“如果以后高速公路修通了,我想跑出租车,到时候应该有很多游客愿意坐出租车去万荣游玩。”十分有商业头脑的沛还不忘打探过路费贵不贵,“一次3、4万基普(约合30、40港币)可以接受。”这条高速公路由中老合资建设,老挝给予中国承建企业50年的过路费权益。

高速公路将给老挝带来许多前所未有的新生事物,如收费站和高速公路管理机构等。阿林(左图)早年曾经获得国家奖学金到中国广西民族师范大学留学,学的是“环境工程”,他现在在高速公路指挥部做一名翻译,“到了中国才见识到高铁和高速公路的发达。如果我们能早点建好高速公路,从中国经过老挝再到泰国就非常便利。”

老挝人天生乐天派,一般不会有什么压力。和中国人在一起工作时间久了,阿林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最开始会为自己翻译不出来工程专有名词而感到着急,工作中也多了很多紧迫感。”

阿林的老家在南部,父母当了一辈子农民,他说:“有了高速公路农产品就更容易运出去,我们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临别之际,阿林还分享了自己埋在心底一个愿望:多赚钱,好让父母住上砖瓦房。

最美“占巴花”吐芳华

老挝的国花是“占巴花”,清香沁人心脾。王玉萍是老挝人,在中资企业已经工作超过20年的她有着一颗“中国心”。在她眼中,“一带一路”并是沿线所有邻居、伙伴共同之路。越来越多的老挝人愿意与中国人站在一起,同舟共济。

差不多20年前,王玉萍就来到云南建投的老挝区域公司工作,一开始她还只是为中国员工跑护照和工作证延期的外勤,最近七年成为全职员工。

提起王玉萍的“中国心”,她的中国同事能举出一大堆例子。“她和大多数老挝人喜欢并享受清闲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每天早上6点出发送子女上学然后早早到公司上班,常年坚持是非常难能可贵。”

蒲洋是王玉萍的上司,在他眼里这名默默耕耘的“最美占巴花”不仅见证了“一带一路”对老挝带来的巨大变化,而且她身体力行将中国文化传递给身边的老挝人。他还清楚的记得2018年大年初一,为表达对老籍员工的感谢,公司特别在川菜馆定了一桌,请他们品尝一下川菜。老籍员工陆陆续续到场,唯独王玉萍姗姗来迟,但一进门,大家就被深深地震撼了。蒲洋说,“她和丈夫带着两个子女,一家四口穿着中国非常传统的春节民俗服装,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火红的颜色,让整个晚宴都有了浓浓的年味儿。”王玉萍一家花了很长时间精心打扮,所以才来迟。王玉萍也把中国习俗讲解给丈夫和孩子听,全家人都能理解中国人的思维和生活方式。

如今在老挝像王玉萍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像“占巴花”一样,为“一带一路”项目默默盛开,吐露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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