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时代都有它的影像。荷兰摄影师休伯特·范埃斯的照片展示了美国的第一次大失败,也是其凛凛威风的终结。那些照片展现的是1975年4月西贡陷落。在照片中,美国中央情报局一名特工向一排试图登上直升机的越南人伸出手臂。他们正在逃跑。本月16日,在喀布尔机场,数十部手机记录了美国在阿富汗存在的耻辱性结局。其中一段视频出自一名伊朗记者之手。它显示了数百名阿富汗人在一架尝试起飞的飞机下方奔跑。有些人还尽其所能地紧紧抓住机身。在另一段由印度记者拍摄的视频中,一架飞机已经在天空中,从它上面坠下两个小东西。那是人。
这些是破坏美国声誉的影像。就像2008年秋天雷曼兄弟公司的破产一样,或者是像今年1月6日一样。那一天,一群暴徒冲进美国国会大厦,阻止国会确认拜登胜选。
喀布尔的轰然陷落和阿富汗军队的迅速瓦解表明,(美国)在特朗普任期内显现的一些症状(无能、混乱、丧失信誉)不仅仅是共和党造成的。它们是近年来主导世界的这个强国衰落的迹象,是通往后美国秩序的道路上的混乱。
对于那些认为拜登是后现代版的约翰·肯尼迪的人来说,这场危机的结局是最具伤害性的。他们以为拜登会关心阿富汗妇女和中世纪神权政治的残酷,并渴望找回国际领导地位。
但拜登不是那个人。他在喀布尔沦陷数小时后说:“美国军队不会在一场阿富汗军队不愿参加的战争中战斗或牺牲。”实际上,他说出了美国政府中一部分重要力量一直以来的想法。
阿富汗是新旧秩序之间的交界点。美国人曾在那里培养和训练伊斯兰民兵以削弱敌人苏联。美国情报部门创造了一股新的、不可预测的势力——圣战者——但后来它没能控制这股势力。
苏联在阿富汗失败了,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阿富汗。接下来是阿富汗人的内战,以及塔利班的胜利。美国在2001年双子塔遇袭后在阿富汗登场。他们追杀“基地”组织和本·拉丹,但他们在没有长期战略的情况下进入阿富汗,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拜登把军队撤出一个让美国始终感到不舒服的国家,并为这种屈辱付出了代价。在拜登眼中,紧急性可能比节奏更重要。最终他做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得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