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29日原定的脱欧日，伦敦举办了多场有关脱欧的会议，笔者最终选择了由伯明翰城市大学脱欧研究中心主办的脱欧研讨会，因为讲者多来自行业的第一线，我更想听听基层的声音。

会议的选址很特别，是在拥有260多年历史的英国皇家文艺学会，作为会场的主大厅四周墙壁上，有十六世纪英国画家詹姆斯.巴里创作的六幅大型壁画，内容包括歌颂英格兰过去的辉煌，以及用宗教笔法描绘了天堂和地狱。

伯明翰城市大学脱欧研究中心主任鲁伊特的开场白很特别，他指着墙上的壁画对全场人说，这些画面让人联想到大英帝国曾经的辉煌，美国著名外交家亨利.基辛格说过，衰落的英国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便一直在寻找国际定位，可悲的是40多年过去了，英国还在忙于脱离欧洲，还没有找到自身的位置，而天堂和地狱何尝不是对目前脱欧的一种隐喻，两者在一线之间。

接下来会议的气氛很热烈，作为地方官、汽车商、律师、记者、教授以及学生等讲者纷纷上台发表对脱欧的见解，他们虽然观点不同、立场各异，当中有“留欧派”也有“脱欧派”，有人支持“软脱欧”也有人力挺“硬脱欧”，但对于如今脱欧的处境却形成共鸣：不知向何处去。用前伯明翰地方政府官员约翰.克兰西的话说，“英国仿佛进入了哈里.波特的魔法世界，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在午餐时，我遇到一位英国长者爱琳女士，她在与欧盟相关的法律界工作了将近40年，见我是个外国人，她说脱欧成了国际笑话并作为英国人主动向我致歉，她不满政府处理脱欧的手法，认为两年多时间过去了却一无所获，国家更是千疮百孔。我说，“这确实是个政治危机”，她立即更正说，“准确讲是国家危机，是一个决定国家命运的重大危机。”

期间又有几个讲者加入我们的对话，我向他们集体发问：“脱欧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天晓得。我又问怎样看待两党制表现糟糕，民众厌倦了议会政治?伦敦国王大学家伯格丹诺教授说，第三党正在兴起，相信自由民主党将在未来的选举中强势回归。

由于当天下午国会将第三度表决首相文翠珊的脱欧协议，我最后又让爱琳预测这次闯关能否成功，她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果然下午便传来脱欧协议再遭否决的消息，我在会议结束遇到爱琳时说，“你的预测很准确”，她说，“因为我看透了这些政客”，接着她又补充了我中午的一个提问，即对脱欧结果的看法，她说“我觉得不会有脱欧了”，她看出我眼中存在疑问，她又说“不信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