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相文翠珊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文翠珊去年12月已说过不会领导2022年的大选，现在则向执政的保守党议员以请求的口脗郑重说出：“我已準备好提前离职，只要对国家和党有利就行”、“只要脱欧协议能够获得通过，我宁愿辞职”、“我将不会成为障碍”。事实证明，文翠珊确实再也无力苦撑危局了。

　　英国2016年6月23日组织“留欧、脱欧”公投，“脱欧”出乎意料胜出。“肇事者”卡梅伦首相引咎辞职，内政大臣文翠珊继任相位，也接下了脱欧这个烫手山芋。本以为“脱就脱呗”只是小事一桩，殊不知却成为了欧盟与英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灾难，甚至成为要把双方都“拖累至死”的一场噩梦。文翠珊苦心孤诣，殚精竭虑，经过与欧盟17个月的艰苦谈判，终於达成了长达近600页的脱欧协议，“最大限度”的捍卫了英国的利益。协议交由议会通过，却於今年1月15日以432：202的高比率遭否决。碰了一鼻子灰的文翠珊要求重新谈判，遭到断然拒绝，又碰了一鼻子灰。待事态有所平息之后，文翠珊把脱欧协议再交议会，於3月12日以391：242的比率再遭否决。“屡战屡败”的文翠珊连碰“三鼻子灰”，仍希望议会第三次表决。下院议长白高汉已放出话来，若不对协议进行“根本性修改”，议会将不会表决。

　　二次公投难救近火

　　文翠珊反覆强调无协议脱欧首先会对英国经济造成重创，而“她的协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若无把握通过将不会交议会表决。舆论称“第三次侮辱性失败”将严重影响文翠珊的政治前途，只能辞职。文翠珊现又放出话来，只要协议能够通过，她情愿用辞职相谢。这是文翠珊为解套“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3月21日，欧盟峰会同意英国脱欧短时间后延，由原定的3月29日推至4月12日。若议会通过脱欧协议，则可以延长至5月22日。由於将於5月下旬举行欧洲议会选举，英国留欧与否将导致严重的政治与司法问题，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说：“虽然最后取得成功的结果已很渺茫，大家都感疲倦，但仍在积极寻找解决办法。”

　　3月23日，数百万英国人在伦敦遊行反对脱欧并要求二次公投。文翠珊私下积极活动说服议员进行议会二次投票。同时，英国议会的二次公投请愿书已征集到500多万人签名，对政府构成极大压力。虽然民意不可违，“民众通过的事项由民众再扭转过来”，但即使议会同意组织公投，準备工作也要在半年或一年之后，远水实在难救近火。前一日公布的民调显示，过去一年间，43%受访者对脱欧前景感到无助，39%感到愤怒，38%感到担忧，17%极度沮丧。脱欧已远不能激起人们的热情，只有9%称感到希望，3%称高兴，2%称有信心。

　　3月25日，议会通过保守党议员利凯辉递交的议案，议会将不再实施“政府提案优先”的原则，因为政府反覆要求议会讨论脱欧问题。虽然该修正案只是短期行为，仅是一种态度，但已被反对者称为“一次宪法革命”，“首相已经靠边站了”，“修正案推翻了民主机制的平衡，开闢了危险的先例”。文翠珊对外解释说英国脱欧之所以犹豫不决，主要责任在议会，激怒了议员，现已难以说服议员投票通过脱欧协议了。

　　由於保守党在脱欧问题严重分裂，党内纪律已蕩然无存，导致执政基础虚弱。英国当前局势已极不正常，面临百年未有的局面。文翠珊领导的政府不拥有绝对议会多数，十分虚弱，举步维艰，不得不学会适应少数派政府的管理模式，学会进行跨党派合作的必要性。

　　民主逼英国上绝境

　　3月27日，议会否决了文翠珊脱欧协议的8项替代方案：英国无协议脱欧的最迟日期应是4月12日；英国将以挪威模式加入欧盟单一市场和关税机制；英国将继续留在比欧盟更为鬆散的欧洲经济区，同时加入欧洲自贸协定；脱欧后与欧盟谈判签署长期与全面关税协议；与欧盟单一市场建立关係与建立紧密联繫关係；引用欧盟宪法条约第50条，既然英国议会不同意无协议脱欧，索性取消脱欧决定；就脱欧协议举行公投；既然脱欧协议无法通过，乾脆无协议脱欧。议员们提出要重新掌握脱欧日程。可议会否决的8项内容把一切可能性都排除在外了。这也不幹，那也不幹。进也不行，退也不行。这是把一切通路都堵死了啊。

　　诸多迹象显示，英国脱欧这场连续剧可能已接近收尾。既然脱不了身，就只能继续受拖累。英国现已被拖得遍体鳞伤，筋疲力尽，但还要拖下去。议员们在党派和个人的利益之争中，把脱欧变成了对国家的拖累。脱欧使英国走进了死胡同。

　　回头来看，都是民主惹的祸。民主把英国逼上了绝境，而且还在继续逼。文翠珊也要被逼疯了。但她可以像前任卡梅伦那样辞职了事，再由下届政府苦苦挣扎。奈何！

　　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欧洲中心主任、前驻外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