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华惯性之下，被视为“知华派”的英国首相苏纳克也不得不对华喊出硬话。11月28日，苏纳克发表了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外交演讲。对华政策方面，他强调中国对英国的价值观和利益“构成了系统性的挑战”。如此表述，显然不是知华务实之论。尽管如此，英国政媒两界还是不满，认为苏纳克对华不够强硬，对华是“绥靖主义”和“错误”，主要原因是苏纳克没有把中国视为“威胁”。

　　紧跟美国的“政治侏儒”

　　反华惯性成为英国的政治正确，中英关系的“黄金时代”也开始黯然失色。讽刺的是，“黄金时代”的说法，并非源自中国，而是英国前财政大臣欧思邦于2015年时所说。卡梅伦时代中英关系虽有波折，但在高铁、核电合作上颇有合作共识。英国也对中国提出的共建“一带一路”倡议颇感兴趣。当时的英国政府虽不至于对美国说不，但在中英关系上还有一定的自主性。卡梅伦下台后的文翠珊，虽然脱欧谈判是其主要使命，但也让中英“黄金时代”延续下去。文翠珊于2018年初对中国开展正式访问，宣布中英构建面向21世纪全球全面战略伙伴关系。

　　文翠珊因为脱欧谈判而黯然下台，约翰逊政府开启反华模式。一方面，约翰逊属于保守派，反华是其基本的政治立场；另一方面，约翰逊完成了脱欧谈判，英国成为欧洲“孤儿”，在政治经济上都唯美国马首是瞻。特朗普时期开启对华贸易战、关税战模式，约翰逊被视为“英国特朗普”，约翰逊自然也随美反华。而且在香港黑暴期间，约翰逊政府支持香港暴乱，中英关系更急剧恶化。

　　伴随着拜登时代的来临，“美国回来”不仅修复了美西关系的裂痕，也使约翰逊政府更加靠近美国。拜登政府将中国视为战略对手，在地缘政治、经济、军事诸方面加大反华力度，约翰逊也成为美国反华急先锋。约翰逊因丑闻而下台，短命首相特拉斯不仅延续前任的反华风格，而且将中英关系拖至冰点。

　　可见，中英“黄金时代”失色于约翰逊时代，终结于特拉斯时代。但这只是内因，外因却是美国政治形势的变化或者说美国对华关系的转变。内外因共同强化了英国的反华惯性，紧跟美国只会令自己变成“政治侏儒”。

　　苏纳克很年轻，且有财政大臣的任职经历，人们认为他对中英关系的定位和评价相对务实稳健。但是其担任英国首相后，在英国反华惯性的影响下也成为反华政客。尽管他的反华立场较之约翰逊和特拉斯相对“软”。譬如约翰逊和特拉斯将中国称为“系统性竞争者”和“威胁”，苏纳克则把中国当成“系统性挑战”，但还是被英国反华政策齐声批评。这也凸显，英国反华惯性短期内难以逆转，无论谁上台都无法改变反华局面。有着印度裔背景和贴着富豪标签的苏纳克，也只能采取政治正确的机会主义立场，在对华关系上选择自以为是的“中间值”──但是这种投机取巧的政治立场，反而让其陷入更尴尬的境地──得不到反华政客的认可，更无益于中英关系的改善。

　　苏纳克宣称“中英‘黄金时代’过去了，认为贸易将会带来社会变革的幼稚想法不复存在”。照此逻辑，苏纳克连中英关系的纽带也要不管不顾了。那么中英关系的未来将会十分危险，不仅“政冷”加剧，“经热”也难以为继。这对英国又有什么好处呢？毕竟，苏纳克也算是熟悉经贸的政客，深知英国经济面临的严峻挑战。高通胀成为英国的全年性困扰，2023年英国经济将出现收缩，GDP将下降0.6%（相比之下，2022年的预期为4.3%）。在此情势下，苏纳克宣布了规模达550亿英镑的增税减支计划。这项计划能否改变英国经济的颓势难以预料。

　　德法强化对华经贸关系

　　作为岛国，英国经济引擎疲弱──投资乏力、消费不振，外贸动力因乌克兰危机和疫情影响而减弱。脱欧后的英国正在寻求新的贸易增长点，譬如和美国、东盟、印度建立新的贸易关系，甚至英国要加入亚太的CPTPP。中英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2021年双边贸易额超过1100亿元，中国是英国的第三大对外贸易国和第一大进口国。中英双向直接投资存量达478亿美元，比疫情前增长近50亿美元。

　　中英经贸关系既是双边互利双赢的纽带，也是支撑英国经济的贸易动力之一。若苏纳克为英国反华惯性所绑架，中英关系变成“政冷”也“经冷”，中英“黄金时代”不仅黯然失色，也会让意识形态挂帅的英国政府失去中国这个重要的贸易伙伴。

　　相比英国，欧盟的两个重要国家德国和法国，则继续强化对华经贸关系，两国领导人都表示不会和中国经贸“脱鈎”。这也凸显，两个重要的欧盟国家虽然政治上追随美国，但也体现出灵活的主体性。英国紧随美国反华，失去自主灵魂，这样的英国政府，失去的不仅仅是中英合作双赢的“黄金时代”，还有自己的大国地位。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