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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评世界\安倍手中的小球能否玩转美日关系的大球\周德武

2019-05-28 03:03:38大公报 作者:周德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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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美贸易谈判陷入僵局、美对华为实施斩断供应链的灭绝政策之际,特朗普的日本之行多了一些想像空间。自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以来,他与安倍之间的互动多达数十次,仅在高尔夫球场就切磋了5次。这种高频度的互动在大国领导人中实属罕见,与其说是他俩的惺惺相惜,倒不如说反映了安倍的焦虑与不安,被美国抛在一边的日本注定成为一只迷途的羔羊。面对一位反覆无常的总统,安倍希望拉近与特朗普个人之间的感情,减少美出台对日不利的政策。虽然这两年多安倍被捉弄与怠慢的时候不少,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次次地跑到美国,安倍第一时间买了一套高尔夫球杆赶到纽约,送给特朗普,希望通过日本的小球推动美日关系的大球。

与2017年“正式工作访问”不同,特朗普这一次作为国宾,成为新天皇德仁接待的第一位外国元首。在东方文化元素中,“第一次”极具象征意义。日方强调,给予特朗普的待遇是日本200年来的第一次,对于只有243年短暂历史的美国来说,特朗普无疑开创了美国历史,这个名分对于特朗普很受用。可以说,安倍为了讨好特朗普,算是绞尽脑汁,至于特朗普是不是满意,天知道呢?至少几个细节还是让人玩味:一是飞机还未降落,推特先发出来,强调日本在贸易问题上一直占美国的便宜,期待与日本有更公平的贸易。二是,虽然与安倍打了一天高尔夫球,但第二天在正式会谈前,特朗普对安倍伸出的欢迎之手“心不在焉”。不过在会见天皇德仁时没有像2017年会见明仁天皇那样的出格表现。可见,特朗普在基本礼仪上还是补了一课,显示出特朗普对日本文化的学习曲线呈上扬之势。

无论对特朗普的接待怎么处心积虑,特朗普对日本的印象恐怕三十多年前就已定型。从1987年出巨资在纽约时报刊登广告谴责日本偷走美国人的就业机会,到1988年接受美国著名黑人女主持奥花.云费的采访,特朗普“口出狂言”,将来一定会竞选总统,让日本占美国便宜的事不再发生。

尽管近年来日本制造业向中国及东南亚实现了大量转移,美日贸易逆差大幅度下降,但670亿美元的货物贸易逆差还是超出了特朗普的承受度,毕竟特朗普在贸易逆差方面的认知犹如宗教信仰般的坚持,也不是美国前首席经济顾问科恩给他上一两堂课就可以改变的。

1968年,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700多亿美元,成为世界老二,与美国的1.02万亿美元相比并不在一个量级。但70年代的石油危机,让日本既便宜又节油的汽车在美国大受欢迎,双方之间的汽车大战拉开了帷幕。之后上演了钢铁大战、电视机大战和半导体大战,最后都以“日本自动限制出口”作为妥协,特别是半导体产业对外资开放,严重挫伤了本国企业投资积极性,其竞争力大大下降。1985年日本被迫签订广场协定,促使日圆兑美元从250大幅度升至120,后来一度达到78日圆的历史高位。日圆升值的最大好处是,让日本人自我感觉良好,世界到处都可以看到日本人游山玩水的身影。在股市和房市泡沫破灭后,日本人不得不把吞下的美国骨头一个个吐了出来,洛克菲勒大厦、环球影城等先后从日本人手中退给了美国人,许多日本人不得不“跪下来”,求着夏威夷人把他们的房子重新买回去。这段痛苦的经历给日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平成元年,日经指数接近39000点,平成20年跌到7054点,平成30年才恢复到21000点。这三十年日本换了17位首相,政坛犹如走马灯。历史给了安倍第二次机会,与2007年的短命相比,这一次一坐就是七年,并有望在今年夏天继续连任,也算是开创了日本政坛的三十年奇迹。但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日本进入了少子化和“无欲望”的社会,安倍虽采取了许多措施,但消费的欲望始终激发不起来。安倍经济学的“三支箭”也成了强弩之末。正像1964年东京奥运会给日本插上腾飞的翅膀,安倍希望通过举办2020年东京奥运会,再次激起日本社会的活力,向世界展示日本的新形象。

令和元年是日本的主场,下个月G20峰会即将在大阪召开,无疑日本将成为世界的一大焦点。特朗普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将两次造访日本,也算是对安倍苦心经营日美关系的一个回报。美日两国都进入了强人政治时代:一个抱着美式足球横冲直撞,一个捏着高尔夫球小心翼翼。如果说特朗普体现了美国人惯有的霸道,那么安倍则体现了精细、柔软和隐忍。但他们以各自的方式试探并维护着自己的底线。

数十年的美日贸易战历历在目,安倍的大脑不会屏蔽这段历史,相反对此刻骨铭心。在国家利益的刚性面前,安倍希望通过东方式的周旋,为自己赢得空间。好在双方是军事同盟关系,打起贸易战来,彼此能够互守底线,更何况,这次安倍开出购买105架F35战机的大单,一来武装准航母,加强“自卫”,另一方面也满足了特朗普的要求,这笔交易应早在安倍的规划之中,这个时候拿出来也算是一箭双雕的交易。特朗普会否在关税问题上网开一面,也考验着美日关系的成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围堵华为的问题上,日本不希望选边站队,但被绑在美国战车上的日本跳车也很困难,对此中国不应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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