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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侠去也

2020-10-31 10:51:11微信公众号《远征大酒店》 作者:陈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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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今天是影响了几代人的当代武侠小说大师金庸先生驾鹤西去两周年。两年前惊闻金大侠仙逝,夜不能寐,匆匆在手机上写就一篇纪念小文,后半夜两点发朋友圈,早上八点醒来,发现朋友圈里已写满了留言和点赞。我当即叹曰:为金大侠唱挽歌是千万金庸迷共同的愿望,人同此心,情同此理。

今将旧文重发,让我们共同致敬远去的金大侠吧!

(两年前原文)

一代宗师金庸老先生终于渐行渐远,回到他的武侠世界、回到他的桃花岛中去了……

晚上正独自在江边散步,忽然收到儿子发来的一条新闻短信,称金大侠已仙逝。我即回复:金大侠是对我为人处世影响最大的人,一代宗师远去了,高山仰止。儿子又问:若赠挽联一幅会说些什么?我答曰:不敢随意撰写,以免失敬。转而一想:金大侠的一生已由他自己多年前撰写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所概括,任何人再为其撰联都难免有蛇足之嫌了。

记得我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是《书剑恩仇录》,时间是一九八O年,当时我在诸暨茶厂车间里做夜班,茶尘飞扬的机器旁,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得如痴如醉,以致数次忘了去替换早已溢出的茶箱而致茶叶满地被车间主任训斥。由于当时我向朋友借阅时被限时三天,又被后面两位工友催促要轮流看,我几乎是用了二十小时不间断地看完了《书剑恩仇录》。当然,此后不知是多少遍重读了,昨天我还在办公室闲暇时间再次感受了六和塔上无尘道长大战天山双鹰的酣畅淋漓。

一九八一年,我在诸暨茶厂学徒工转正时,因天天在机器旁捧着金庸武侠小说入迷,工作上有所懈怠,便被人诟病并延期转正。厂部令我写一份检讨书,我心血来潮用文白夹杂的文风写了一篇,没想到由此歪打正着,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我人生中第一位恩公,茶厂的老书记朱灿华先生觉得我是可塑之材,让我脱下汗渍斑斑的工作服,到新筹办的茶厂职工初中当了一名语文教员。

职工初中的学员大都是知青返城,文化底子较差,我人小鬼大,二十岁的教员要教三十来岁的一群人,天天讲枯燥的语法修辞,讲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昏昏欲睡。后来我干脆把课本扔到一边,讲起《书剑恩仇录》,这下倒好,听得一大群学员竟然堵住教室不让我下课。

我肚子实在饿的不行,笑称我去吃碗面条回来继续讲吧。一大批学员不让,并一致推举当时班上最懦弱的学员跑步给我去买面条。我心中不快,说:讲武侠小说,主要是讲侠义精神,你们这样欺负弱小与我要讲的不符,便作势欲走,众人即要求我任意指定一个买面条的人,我随手向班上最人高马大的人一指说,你去买吧!那人只得悻悻而去,我就空着肚子继续在课堂大侃陈家洛的百花错拳和赵半山的千手如来发暗器神技。

看《书创恩仇录》时我才十九岁,正是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时候,金大侠的书对我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以致我此后近四十年人生经历中无一不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书剑恩仇录》之镇远镖局掌门人王维扬武功卓绝却心存厚道,从不恃强凌弱,黑白两道均敬其三分,凭本事、凭声望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是我心中英雄形象,所以在若干年后经商时,我将公司取名镇远也渊源于此。有人问我怎么取个镖局的名称,我戏言金大侠取的,后来的工作性质竟也与镖局有几分类似,也许是为此做了注脚。

男子汉当顶天立地、忠君爱国、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为朋友两肋插刀……金大侠所描绘的奔雷手文泰来式的英雄人物几乎是影响、感染了我半辈子,某种程度上成了我的行为规则。两个月前我写抗战老兵传奇《老兵不死》时也把中国远征军重机枪手比作《天龙八部》里铁掌横扫、开碑裂石的乔帮主,把狙击手比作《书剑恩仇录》里寒光闪闪、一剑毙命的无尘道长。

让我抱憾终生的是:我本来有可能成为金大侠邻居的,由于我未下决心而失之交臂。二00三年我刚进杭州工作想找个住所,经人介绍去看了九溪玫瑰园的别墅,销售人员隆重推荐了那棵浓荫遮天的大樟树下的别墅并告诉我:隔壁邻居是金庸金大侠,我当时兴奋不已,问你们见过金大侠吗?他们说常见老爷子出来散步,我随即胡侃,说真要与金大侠做邻居了,一定向他讨教并与他顶牛,说他有几招写得匪夷所思不符常理,现实中做不到,比如天池怪侠袁仕霄三丈开外飞脚点中火手判官张召重穴道一节,众人听我吹牛皆大笑。

可惜的是:由于我觉得杭州离诸暨太近,终究不会在杭州安家,所以还是放弃了买别墅的念想,以致永远失去了面聆大师教诲的机会。

匆匆写完此文已是午夜时分,心中忽然空荡荡的,那个陪伴无数人度过不眠之夜的金大侠终于驾鹤西去了,从此世间便没有了大侠,消失了江湖……

也许是受了我们父子的影响,本来对武侠无甚兴趣的妻子也在儿子朋友圈中留言:金大侠去也!

就以此作小文题目并向远去的大侠致敬吧!

文章开头借金大侠威名夹带一点私货,插入三段不久前在我远征大酒店拍摄的七十集口述历史纪录片《重返缅甸战场》中我接受前新华社著名记者孙春龙先生采访时讲读抗战名将胡琏家书及我《寻找飘荡的忠魂》一文短视频,也算为即将全网播出的纪录片先做个开路先锋。

我觉得:如果时光真能穿越,石牌保卫战中发出“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冲天豪言,血战日寇、死守石牌的胡琏将军不就是那个金大侠笔下神威凛凛立于襄阳城头,降龙十八掌横扫之处,蒙古鞑子纷纷跌落城墙的郭靖郭大侠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责任编辑:李孟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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