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子不断地转。香港在招手。北角有霞飞路的情调。天星码头换新装。高楼大厦皆有捕星之欲。受伤的感情仍须灯笼指示。方向有四个。写文章的人都在制造商品。白兰地。将憎恶浸入白兰地。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
──《酒徒》
两只鸟一同飞起,一只向东;一只向西。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看到的种种,也是模模糊糊的。从街道两端相对行走的老人与少女,一正一负对倒相连……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对相同的境况产生迥异的联想:忆旧情怀或浪漫理想;不期而遇地在电影院比邻而坐是唯一的交会——他们皆以消极的态度消弭空虚,用回忆或幻想麻醉自己。
──《对倒》
历史是记载过去事迹的,不容许虚构,也不容许想像。小说则不同。小说不仅是“虚构”的同义词;而且大部分是基于模仿现实这个假设写成的。因此试图为历史加一个“注释”时,就要紧紧把握时代的脉搏,将浓厚的地方色彩涂在历史性的社会现实上,让虚构穿上真实的外衣。
──《岛与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