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柏林墙东边画廊艺术作品之一\作者供图

　　虽然人人都知道柏林墙早已被推倒，但在柏林城内，却处处都是它的影子。

　　柏林墙是由一块块高三米八，宽一米六的混凝土预製板拼接而成。柏林墙被推倒后，柏林墙之前的地基平面上，被重新用深棕色的石头铺成线路，贯穿整个柏林城。但其中依然保留下来一些“残段”，一块或几块，零星地散落在柏林墙原来的“遗址”上。

　　每天路过波茨坦广场的那四块残段柏林墙，总会看见很多遊客在面前拍照留念。转角路过街心花园，裏边也伫立着三俩块，还被涂上卡通图案。路过街边一个餐馆门口，一不小心，还会发现面前单独放着一块孤独的墙段，如果不是看到地上的棕色石头线延伸到这裏，还以为是谁刻意搬来的。

　　柏林墙遗迹虽然随处可见，完整保留了真正柏林墙构造的只有在老城北边的柏林墙遗址纪念公园。爬上瞭望塔望，对照着示意图看下面的柏林墙遗址，才发现所谓的柏林墙不仅仅是“墙”，而是一个森严禁行区域。第一层是灌木丛，第二层是铁网，然后是大约两米的砂石，地下面安装了地面触发警报器，第三层是高一米八的铁网，下面放了钉床，然后第四层才是我们所看到的高三米八的混凝土墙。在第三层和第四层中间约有五米的区域，作为巡逻和瞭望塔区域。

　　如果说柏林墙遗址纪念公园是历史存照的“物理”存在，那麼关於柏林墙的“精神存在”便是“东边画廊”。

　　这是柏林墙比较集中的一段残段，它在柏林的东部施普雷河边，约有一点三公里长，因为上面是来自世界各地共一百零五位艺术家的绘画作品，所以被称作“东边画廊”。不同的作品表达了人们对柏林墙不一样的情感以及对世界不一样的诠释：有情感，也有道理，有正面，也有负面。短短一段墙，你可以感受到人们对黑暗历史的愤怒，或者某些人物与事件的讽刺，同时也有对和平的拥戴，对幸福的理解，以及对自由的期望。

　　慢慢看完这段残墙上一幅幅充满了衝击力的作品，路边摆着的几幅“极简”的水粉画吸引了我。有的画像明信片一般大小，有的是竖着长条形如大型书籤一般，有的是横幅条状的。每一幅其实只有简单勾画几笔轮廓，然后淡墨晕染上纸，如梦境般的现实便活灵活现了。旁边坐在小板櫈上正专心画画的小伙子一头棕色鬈髮，他见到我停下脚步，便热情地给我介绍说每一幅画的来历。这个现场故事便是：一位来自西班牙的年轻画家在柏林墙前试图用东方水墨画的技巧画下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在东边画廊驻足的场景。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晕熔解了每一幅画中突兀的棱角和强烈的色彩，一切变得安静，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