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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霜落冬瓜\黄秀莲

2021-10-11 04:27:31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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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瓜以华丽姿态登场。   一盅冬瓜,奉为上品,盛载在金属铸造刻上花纹的名贵食具里头,冒着如仙气的轻烟,亮相酒楼。侍应用勺子把火腿、干贝、瓜肉、汤水放碗里。那些给刮下的瓜肉,已半融化于熊洪炉火,又吸收了配料的精华,不再白如冰雪。纵然纤维轻绾,可是肌骨无力,随时都会化掉。

  香气四溢了,怎能不快点饮之啖之呢?好把五内的暑气消除,我却有点恍惚,只念念于瓜皮上那层如雾的轻霜。唉,老火熬煎,连瓜皮颜色都从灰绿转为墨绿,那么,轻轻的一层霜,焉能不带着泪水消融呢?

  在菜摊与冬瓜相逢时,见这种一年生蔓性的草本植物,饱满肥重,奇怪是满身雪痕。新鲜的冬瓜,表皮铺满白霜,茫茫的,如林间初雪。植物学家一定能告诉我,白霜为何而来?有何保护作用?我总是倾向于浪漫想法,非常不科学地推想瓜皮那层白霜:是北国霜雪,千里南下,偏偏温柔地飘落岭南这冬瓜上,好让飞霜洒得冬瓜满身沧桑,好让霜白为已成熟的冬瓜添上星星华发,好让冬瓜在厚重中仍带一身冷傲,好让淒美的寒梦留为雪印……

  “还不趁热吃?”朋友催促了。冬瓜巨无霸的身形,真是“有容乃大”,分量夸张,让食客添了再添,灯影人声下,一巡复一巡,直至冬瓜只剩下空虚的瓜皮,只剩下缕缕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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