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华伦西亚教堂的圣杯祭坛。\作者供图

　　《最后的晚餐》这幅世界名画，可能比《圣经》还普及。除了宗教的力量，它也传递了正与邪、真善美、忠诚与背叛的永恒主题。这个故事很悲壮，耶稣在这最后的晚餐面临死亡却保持了宽恕和最大的悲悯。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等经书都记述了这个故事：耶稣拿起杯来，祝谢了，递给门徒说：你们都喝这个；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这个圣杯盛载着圣餐和神圣牺牲的故事，变成基督教柱石的一个部分，随着《圣经》传遍了全世界。

　　圣杯作为一个寓言和象征，代表着救赎和复活，成了基督教最顶级的圣物。但自耶稣献身以后，圣杯也神秘失踪了；它的故事成了基督教的超级神秘事件。由于罗马对基督教禁绝和其后中世纪各教派纷争以及欧亚宗教战争等原因，圣杯的下落成了世人关注的核心，由此也产生了种种神秘传说和大量的文艺作品。特别是在黑暗一千年的中世纪，几乎欧洲各民族语言都有圣杯传奇、史诗及惊悚灵异故事。

　　其中最著名的是圆桌骑士圣杯故事以及由它衍生出来的大量传奇、史诗、民间传说和各种现代改写版本，它们成就了欧洲文学的根基。无数骑士为了圣杯去生与死，无数王侯和美人为它朝思暮想。但是归根究底，最后晚餐的圣杯流落到哪里了呢？

　　根据一个经典传说，当年圣彼得将它带到罗马，并传给了他的继任者教皇。公元二五八年，基督徒受皇帝的迫害，罗马人要求将圣物上交给政府，教皇西克斯图斯二世将杯子交给了他的一位执事圣劳伦斯，圣劳伦斯又将其交给了西班牙士兵，并指示将它带到劳伦斯的祖国西班牙的安全地带。这样，圣杯曲折经历千万里和几个世纪，辗转被秘藏到了西班牙古城华伦西亚教堂。

　　这个圣杯据说受到了基督教权威的认可。一九八二年十一月，教皇保罗二世在华伦西亚用这圣杯庆祝弥撒。此外，二○○六年七月，在华伦西亚举行的第五届世界家庭会议闭幕弥撒上，教皇本笃十六世也举行了圣杯弥撒。这让这圣杯名声享誉世界。

　　我读欧洲文学时早就浸淫在这圣杯故事里，这次无心插柳却在这座传奇般的教堂前跟它相遇。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我踏上这神秘的祭坛。这个教堂充满了故事。它曾经被摩尔人和回教徒占据，后西班牙收复失地运动中夺回，再将清真寺改成圣母堂，整个建筑历尽沧桑却充满异域情调。圣杯被珍藏在教堂里的堂中堂圣殿，坐落在进门后跟大殿成直角右拐的一个特殊礼拜厅里。传说中这圣杯见者有福，它盛放过基督的血，身有异香，喝下其盛过的水将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获永生。这里有世界各地的信徒奔来祈福。

　　这个礼拜厅的确异香扑鼻，匍匐者跪者站立者皆屏息静气虔心祈祷，让我这个局外人深感愧怍。圣杯放在被栏杆密隔的神龛上，为了安全，近年来还加持了防弹玻璃。两千年的原物虽隔着重重保护层仍然宝光难掩，有一种摄人的魅力使人睹之心生敬畏。一时间，跟圣杯有关千年传奇的种种在眼前起伏，隔着远年屏障，能看出圣杯中氤氲着琥珀秘色，携带着难以言说的种种神秘。

　　自罗马和中世纪以来，这座圣杯成了绘画、音乐、文学、影视和现代新媒体的神圣材源。上世纪下半叶《圣血与圣杯》和《达．芬奇密码》用这个典故写小说，可以预见，圣杯的故事还会不断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