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去丽江旅游。一天晚上,月光澄淨如水,我独自在束河古镇漫步,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支熟悉的曲子从某家舖子飘出,那样清幽、婉转,瞬间摄住我的灵魂。
我几乎是跳跃着奔向那家小舖。那是一家售卖葫芦丝的小店。暗红色的绒布上,一把把葫芦丝静静地躺着,穿着民族服装的店主正旁若无人自娱自乐地吹奏着葫芦丝,飘荡出来的乐曲,名叫《月光下的凤尾竹》。那乐声,仿佛潺潺流水,一丝丝淌过我的心田。
想起多年前,和老公牵手漫步在香港的维港畔。那晚,我们邂逅了一对花甲伉俪。他俩在融融的月光下,合作了一首《月光下的凤尾竹》,吸引了很多游客。
妻子身着曳地长裙,踩着节拍翩翩起舞,舞姿飘逸优美,像一只美丽的“金孔雀”,丈夫则吹奏着葫芦丝,悠扬清雅,夫妻二人琴瑟和谐。
一曲终了,游客们自发地鼓起双掌。老人落落大方,介绍说,妻子年轻时是一名舞蹈演员,他则是葫芦丝爱好者。后来妻子生了一场病,不能继续从事专职表演,而他则尽力配合她,在生活的舞台上满足她的表演慾。
他俩退休后每年会云游几个地方。出行的行头中,妻子必带一条飘逸的长裙,丈夫则会带一只葫芦丝。在外的每个晚上,丈夫便吹奏葫芦丝,妻子则尽兴舞蹈。每次,他们只合作一支曲子,经年不变,那首曲子,便是娓娓动听的《月光下的凤尾竹》。
美丽的妻子舞姿曼妙,她热情地招呼游客参与进来。也许是被老人的热情所感染,越来越多游客跟随着乐声载歌载舞。我的脚也痒了起来,手也痒了起来,顾不得舞姿笨拙,加入了这月光下的广场舞。
那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广场舞。就这样,《月光下的凤尾竹》渗入我的灵魂。当我再次在束河听到这首曲子时,尘封的记忆倏忽打开,我在店里逗留了良久,凝视着那些静静躺着的葫芦丝,我相信它们每一只都是有生命的。我买下一只葫芦丝,店主硬塞了乐谱给我,再三叮嘱吹奏的要领。
也许我一辈子都学不会吹奏,可有什么关系呢,《月光下的凤尾竹》早已烙在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