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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玉言/这个完整的冬季\小杳

2024-01-24 04:03:0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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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寒冬中的红灯笼。\作者供图

  大寒来临,北京又一波寒潮。连续两场大风之后,天极蓝,阳光极好。阳光有阳光的样子,天空有天空的样子,看起来清爽干净。坐在阳面的房间,背上阳光,身边暖气,室外晴好,额头微微出着汗,不由得会产生误解:以为外面和风丽日。可是,走在过街天桥,一方蓝天丽日下,寒风肆无忌惮从头顶、四周、脚下扑来;走在楼宇之间的通道,寒风前后夹击,前面抽打面颊,后面推着后背;走在马路,寒风会穿过所有街道,长驱直扑,仿佛所有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一下子把所有的寒冷都灌进你的身体。老祖宗的智慧体现在二十四节气上,真是神奇无比。

  最高最低气温都在零下,最高才零下四五度,再加上风大,直叫寒冷透彻肌骨。手一伸出来取个快递按取件码的功夫,立马就僵成木棍了──所以我事先都把取件码牢记背熟,尽可能少拿手机现查现看,不敢耽误一秒钟。发觉冻极的感觉竟然痛,热辣辣的疼痛感。

  朋友问我,在香港待了几年,重新经历北方的冬天,适应吗?想想也是,这个冬季,应该是我回京后经历的第一个完完整整、结结实实的冬季。上一季的冬天,因为疫情,弹窗、隔离、居家、中招……非常态化的工作生活节奏中,不觉冬天滋味。重洋抵港,因疫情阻滞淹留,仗义的阿峰兄弟俩每天讬阿成送来盒饭,一趟趟带我去检测,送我去机场,过程波折又魔幻;Connie的秘书Christina帮我邮寄东西也是一番波折……若无这些朋友,真会让人手足无措。香港的冬日常常海上雾霭弥漫。站在阿明位于十五楼的office眺望大海,几年来几多面朝大海,几多春暖花开,几多心事漫漫,几多忧心忡忡,几多怆然无力,历历在目。回到北京,在顺义一家偏僻的酒店隔离,窗外一片枯瘦树林,周边几公里内再无建筑。傍晚时分寒鸦喜鹊嘎嘎叫着,从这边的树林飞到那边的树林归巢,惊得麻雀等鸟儿也跟着飞,一时间树林上空百鸟群翔,转瞬又无声无影。眼前瘦林寒鸟,周遭病魔绰绰,遥想彼岸的枫香树和两小只。在港停留时,从雄哥家摘了几株蟹爪兰,辗转多日终未能挪活。人无定,花有感。那个冬季只有纷纷心情,没有季节的感觉。

  这个冬季穿起最厚的长款羽绒服。自买来,本冬穿得最频繁。口罩继续戴,不只防感冒,更多是防寒。街上还有不少人戴口罩,相信大家的想法与我一样。每天早晨穿衣服成了一件最耗时的事,一层套一层,同事说里里外外穿了五层。小跑追公交车时,感觉身上好重啊,像个大熊……

  说来这件羽绒服还是在香港买的。香港冬服一般会有两个月的售卖期,一进元月春节就开始打折(正是北方最冷时)。如此厚的羽绒服在香港不大卖得动,所以折扣比较大。记得是二○二○年元旦那天,我在北角阿John的理发店剪完头发,边往回走边逛街。在一家店里,被女服务生撺掇着买下,想想回北京总归要穿的。当时黑暴未尽,女服务生说:不怕,北角福建人多,他们不敢来。

  那个躁动的寒冬终于不会再有了。

  这个冬季虽寒不妨港澳朋友陆续来京,年前Amy,年后ZY兄、Gary、俞先生、嘉明、伟宁……老友抽空一见畅聊。WG趁来附近城市开会间歇,专程坐一小时高铁过来,我们在车站附近简单餐叙他再赶回去。港漂友姵姵、赞赞也调回来了。ZY兄自己说六十九岁了,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年近七旬的人。他面相厚樸敦实,知识广博思维机敏,尤其对新知识颇有兴致,不论是聊摩门教、还是聊可穿戴智慧辅助器具,都侃侃而谈,每次与他聊天都很有趣。大家一如既往谈到香港话题。这座城市在过去、现在都牵动着我们的心,将来也一定会的。这些朋友彼此牵挂信任,过去、现在,相信将来也一定会的。

  寒极之日,大小餐馆热闹红火,人气颇旺,涮锅店还要等位。小孩子放假了,周末友朋几家到郊区小聚,大大小小,热闹一番。又与闺密到朝阳门吃日料聊天。母亲出院后覆查,情况大好,家人开心。

  朋友之间的热乎气在,情分就在;生活的热乎气在,希望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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