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大年初二维港的烟花。\作者供图
春节期间,人们岭南看花、东北玩雪、南海冲浪……亲友们的祝福缤纷而至,当中许多来自香港的朋友同事。有亲友专程到香港过年,老同事在朋友圈发礼花晚会的照片,一时勾起诸多有关维港的绚丽记忆。
香港逢年过节气氛甚浓。街头、商场、写字楼的应景装饰早早摆挂。中环大楼的Season's Greetings霓虹年复一年,但年年看不厌;维园的工展会、春节年宵花市也是历史悠久的例牌活动,已成城中盛事;还有年初二的车公庙求签、维港烟花汇演,年初三的开年赛马,元宵节的大坑灯会和舞狮……各项活动贯穿整个春节,令人意犹未尽。至于吃食,更是年节必不可少的美物。盆菜是年夜饭家家主打,咸味的萝卜糕、甜味的红枣糕,年年有年年高。
与年节相伴的,是几场烟花汇演。每年烟花会的时间大致固定,从年初数起:大年初二、“七一”回归日、国庆日、元旦新年跨年。由政府统一安排,商家赞助,燃放地点在维港海面。烟花安放在趸船上,一到时辰,海上万花齐放,夜空璀璨。维港两岸人潮涌动,万人空巷。大年初二的春节烟花汇演是过年重头戏。是日,三艘趸船安放上万枚礼花弹,人们从四面八方湧到维港岸边,共赏华彩时刻。一时天上烟花、人间鲜花、山间繁花,好不热闹。观赏烟花的最佳处,在维港南岸是会展中心及周边;在维港北岸是尖沙咀的钟楼及周边。这几个日子海港两岸的餐馆酒楼,大厅包厢早早被人们预订一空。特别是年初二,举家欢聚吃团年饭的同时,赏赏烟花,又红火又热闹,全家老少都开心。林大哥年年包下其中的餐厅,邀众亲友老少百十号人共度佳节赏烟花。年年一聚,眼见着小孩子们一年一年长大,成为港漂的温暖记忆。
元旦跨年、“七一”回归日、国庆日的烟花也令人难忘。刚到港那年新年前夜,同事单身汉小聚。近午夜,远处传来隆隆爆竹声,我刚来有新鲜劲,招呼大家上楼顶赏烟花,他们年年见,有点审美疲劳了,我拉着他们“童心不能丢啊!”大家陪我到顶楼,远远看见礼花从海上升起,在楼宇间绽放。元旦的烟花规模不是很大,加上时值冬天,略有寒意。此时的烟花让人常感时光如梭。
香港回归二十周年时,在会展参加典礼、赏烟花,忙到深夜。虽然第二天便发起烧来,但所有美好记忆印象至深。
人们在烟花中迎来新年伊始,迎来新春送福,在烟花中欢庆,在烟花中欢聚。也曾经历二○一四年国庆、二○一九年、三年疫情期间烟花被迫取消……烟花点点朵朵,充满故事。
今年的农历新年烟花汇演是疫情期间暌违四年后,再次绽放维港夜空。报章报道是日“天朗气清,能见度高,烟花显得特别璀璨,映照维港海面一片金黄色。”历时二十三分钟左右。今年烟花汇演主题为“龙年百业旺,盛世中华强”。三艘趸船弹射了二万三千八百八十八枚烟花弹,共分八幕,最后一幕密集发放,数枚礼花在夜空盛开,照亮两岸,也照亮了人们欢乐的脸庞,现场一片欢呼,非常震撼。
照例,大年初二也是车公庙求签日。大批市民见证乡议局主席为香港求签,随后有人解读籤文。
疫情几年,关山阻隔,家人难聚。大哥家的卤面、Connie家的潮州菜、志明店里的小火锅、阿栋office的盆菜、东哥的日料、Chloe家赏画、Billy家K歌……时至今日,仍感念在心。
那时过年也常到雄哥家聚会。雄哥夫妇热情好客,客人出出进进大约三四十人。因为人多,他家的饭就成了流水席,三三两两散布客厅、庭院。过年时分,雄哥家最亮的地方是庭院,摆满了鲜花,蝴蝶兰、水仙、蜡梅、杜鹃……花团锦簇,满庭芳香。庭院外有一片小菜园。我临离港前,也是过年。雄哥到菜园亲手剪了空心菜,亲手洗菜下锅爆炒,亲手端上桌。之后大家一起K歌。雄哥年逾九旬的老母亲坐在轮椅上拉着我的手,听我唱歌,不肯上楼休息。今年年初二,雄哥夫妇隔着荧幕视频拜年,他家的庭院果然又是满园缤纷,往日时光历历在目。我问起雄哥老母亲,已经往生了。整整一百岁。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千百年来,古花今花,古人今人,往事皆美。
节后上班第一天,收到小乐妹妹寄自香港的新春贺卡,格外欢喜。小乐说,写贺卡的时候,回忆我们相识的点点滴滴,真的是倍感温暖。这些来自香港丝丝缕缕的牵挂和情谊,使得这座都市一直嵌入心里,不曾远离,也不会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