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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人语/迷 雾\姚 船

2024-02-26 04:02:5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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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拉开窗帘,外面白濛濛一片。不过,与雪花飘舞、天地混沌的情形不同,只是静谧的乳白,像一层轻纱遮挡眼前。原来是大雾笼罩。

  在多伦多人眼中,自入冬至今,气温超乎寻常的暖和。大概只有前段时间二次暴风雪和零下十几摄氏度的严寒,才让人们猛省,这是真正的冬天。其余时间,气温都在零度上下起落,一月底二月初本该非常寒冷,却常是摄氏三四度甚至六七度。农历大年三十竟然是破纪录十四度。今冬不单少雪,还多雨多雾,有点像早到的春天。

  有雾的日子,是冬日的暖天。雾,有着蒙胧的美。你看,近处原来清晰可见的房屋、树木,一下子都变得模糊不清,远方的大厦更不见身影。街灯只剩一个光晕,若隐若现。望着窗外,忽然有两道亮光冲破迷雾,近了,更近了,原来是一辆正在缓慢小心行驶的汽车。一刹那,就又被茫茫大雾吞噬。另一方向又有汽车驶来。化入、映出;又化入、又映出,令人恍似置身童话世界。

  不过,对于赶着上班上学、尤其是开车通勤的人来说,哪有心情欣赏这一奇观?浓雾,是不折不扣的陷阱,稍不留神,就会发生碰撞。大雾笼罩,跟漫天大雪一样,能见度极低,气象部门都会发出警报,提醒开车者注意安全。但不管如何警告,当晚的新闻报道中,肯定少不了由于大雾引发的多宗严重交通事故。

  《红楼梦》中有唱词,比喻贾宝玉和林黛玉,“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雾中花”。水中月,可见不可捞;雾中花,朦蒙胧胧,似有若无,难窥其真容。现实生活,人际交往中,尤其是青年男女谈恋爱,有的互吐衷情,推心置腹,真诚相爱;有的却若即若离,好似隔着一重纱,猜不透对方心思,真有雾中看花的感觉。

  何止相恋男女,不少人在人生旅途中,除了遇上大自然的雾,心灵也不时会产生迷雾,脑袋模糊,一时看不清方向,不知往哪里走,怨天尤人,总觉得时不予我,人家走康庄大道,惟自己,天茫茫、地茫茫,光明在何方?

  每年有几十万移民到加拿大定居,其中一成左右是华人。他们抵埗北美这片风光秀丽的土地,开始了异国他乡完全陌生的生活。自身条件不同,适应性也有很大差异。有的人很快投身其中,有的人经历了几年,仍感到格格不入。

  家庭团聚的移民,因为有亲人在这里,为他们事先铺平道路,遇到困难时,可及时协助,生活比较顺畅。而技术类移民,凭借在原居地学历、在某个领域的工作经验,信心满满,单枪匹马,携带妻小来到加拿大,想靠自己努力,大展拳脚。但事与愿违,抵埗后才知一切需从零开始,单是找对口工作就碰得焦头烂额。这些人,最容易感到失落、迷惑,如坠入十里云雾之中。

  我认识的朋友中,不少人在移民最初阶段都有类似经历。幸而其中多数会面对现实,调整心态,放下身段,而今迈步从头越。当不回医生,就做医务助理;没有工程师名衔,做技工也学有所用;坐不了写字楼,白领换蓝领,又有何妨?如今,经过艰辛努力,他们也在他乡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家园。

  正如太阳一出,大雾自会消散。只要放开眼界,奋斗不息,心中自有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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