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十三岁时被送至天津府立中学堂读书,接受新式教育,一度住在《大公报》创始人英敛之家中。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爆发,傅斯年成为学生领袖。同年投考山东省官费留学资格,远赴英伦、德国,留学七年而未获学位。
一九二八年傅斯年发起成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它是中国现代史上第一个专业的历史研究机构。他的“史语所”(中研院下属十三个所里成就最大的一个)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将那个时代一流的学者集合在一起,这些学者包括中古史学家陈寅恪、现代语言学之父赵元任、现代考古学之父李济。傅斯年做事情的能力很强,邓广铭曾说,没有傅孟真就没有二三十年代的安阳殷墟发掘。
傅斯年有句名言,“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他将原始资料的重要凸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还强调拓宽历史资料的范围,打破了过去对于书面资料的迷恋。他把“史语所”按照研究对象的不同分成八个组:史料学、汉语、文籍考订、民间文艺、汉字、考古学、人类学及民物学、敦煌材料研究。
一九三七年日军占领北平。北大、清华和天津的南开大学合并,在昆明成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提议,也出自于傅斯年。这所大学成为战争年代中国最重要的高等教育机构,培养出了杰出的人才。史学家何兹全曾说,傅先生嘱我两句话,“一定要学好古文,一定要学好外语。”
傅斯年批评当时的中国教育未能摆脱培养士大夫——文人的模式,没有能训练出学有专长的专业人士。他曾说,“一成‘文人’,便脱离了这个真的世界而入一梦的世界”。他对传统的士大夫文化抱有很深的敌意。这一点他与陈寅恪有很大的分歧。
傅斯年从一开始就是白话文运动的积极鼓吹者和有力干将,他有许多文章涉及于此。《文学革新申议》、《白话文学与心理的改革》、《怎样做白话文》、《文言合一草议》等,产生过较大的影响,他主张“取白话为素质,而以文词所特有者补其未有”,有志于创立“一部文言合一的修词学”。
傅斯年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方、西方之分,他向来不用什么东方文化、西方文化这样的名词,他认为真理只有一个。他曾明确表示要“将欧洲的历史作我们的历史,欧洲的遗传作我们的遗传,欧洲的心术作我们的心术。”
一九四九年他担任台湾大学校长,自觉地接过了蔡元培校长当年手里的火炬,作为北大杰出的毕业生,一位曾经的“五四青年”,他将自己的影响力和办学理念永久地留给了这所大学。
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傅斯年曾应邀对延安做了五天的访问。临别毛泽东题写唐人咏史七绝相赠,“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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