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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话烟雨/寻梦记(三)\白头翁

2025-04-23 05:02:0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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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代有著名的“四梦”:蝴蝶梦、黄粱梦、南柯梦、蕉鹿梦,梦中有梦,梦外相连,说不尽的梦,充满深奥而简单的哲学原理。一粒沙梦见了撒哈拉,一滴水梦见了太平洋。中国梦大都是哲学梦。霍金做的梦却是科学梦。他梦见一张黑色的大嘴,一个奇怪的“蛀洞”,能把一个时空区域与另外一个遥远的时空区域联系起来,还在“蛀洞”中产生了“婴孩宇宙”。就是这个古怪的梦,让霍金开启了宇宙中的“黑洞”研究。

  唯做梦人人平等。皇帝的梦百姓亦可做,无论他如何饥寒交迫,他亦可做荣华富贵梦,梦见他钟鸣鼎食,锦衣貂裘。这就是梦之伟大。对他来说,梦醒是最残酷的。我认为天下人做梦做不过曹雪芹,《红楼梦》的《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没了。”那梦,梦里有梦,一梦未了又续一梦。

  南柯一梦是中国传之最广的梦,充满哲理的一梦。一切都在变化,何论人生?

  淳于棼睡得快,梦得也快。刚入梦即有两紫衣使臣来请,果然不凡,直趋王宫,富贵之极,辉煌之极,让淳于棼也瞠目结舌;又娶公主,做驸马,官爵一日三升,权倾朝野,被封为南柯太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堂之上令行禁止,无限威风。无限富贵,子孙满堂,五子二女,皆钟鸣鼎食人家。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公主先死,王宠有变,官场失意,一贬再贬,人情世故,一现再现,遣送回家,淳于棼大叫一声,竟然梦醒于他家门外大槐树下,梦中的一切皆发生在这棵大槐树下的树洞中。再摸周身衣衫皆被吓出的冷汗打湿,此梦真也。吴秀才梦得比淳于棼实在,三考三不中,名落孙山。他做一美梦,梦见考中了,于是“起他一个号,刻他一部稿,坐他一乘轿,讨他一个小”。梦惊醒因为书掉到地上。范进在中举前做的梦也不过梦见碗里有个大虾仁。梦得也真实在。有人云:有一万个观众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恐怕有一万个人做梦,有九千个都是不能说出来的私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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