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柏林街头的艺术墙。\作者供图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我们一家人去附近吃早午餐。两个小朋友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我随手拍下一张照片，发给朋友。朋友感叹道：“街道墙壁的画好好看啊！”我这才注意到，这张照片的背景里，是一栋五彩缤纷被画满涂鸦的大楼。原来，我早已习惯了柏林这满大街色彩斑斓的涂鸦。是的，柏林就是街头艺术与涂鸦的“宇宙中心”。

　　最著名的街头艺术当属“东边画廊”了。这是世界上最长的露天画廊，大约有一点三公里长，总共有超过一百幅大型壁画。更重要的是，它还承载着柏林的历史——这些壁画是作于原柏林墙，象征着柏林墙的存在和倒塌，代表着艺术的自由表达。其中最有名的作品当属《兄弟之吻》这幅震撼人心的政治图像。

　　在柏林，参与到街头艺术的不仅是艺术家，这甚至是中小学生的课余活动之一。时不时会看到美术老师或者独立艺术家带着一群小孩去公园的艺术墙上涂鸦，甚至小孩的生日会也可以是“涂鸦活动”为主题。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不仅这些作品是吸引人们停下脚步驻足观赏的艺术品，作画的过程本身更是让人们充满极大的好奇，一看就是好半天久久不肯离去。如何在那么大一面墙上作画，如何把握尺寸，用的什么涂料，用的什么工具……特别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用喷雾器作画，那还真是个新奇玩意儿。

　　不得不说柏林对街头艺术真是“宠爱有加”。市政划出了很多专门的街头艺术区，留出一些公共墙面来让艺术家们作画；老旧的工厂废弃后，也被允许成为艺术区。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柏林西边魔鬼山区域里的那个废弃雷达监听塔，能在那个圆形的雷达罩周边留下自己的创作，简直是街头艺术家们的梦想。

　　虽说柏林是个对街头艺术和涂鸦极度包容的城市，但艺术家们依然需要遵守一些严格的作画规定。比如未经允许不能在他人的私人财产上作画，违者会被判处监禁和罚款；也不能在交通信号灯或者地面交通标识上作画，这样会严重影响道路安全；不能有任何涉嫌辱骂或者歧视的图像或者文字。

　　不过呢，难免有些不顾法规任意挥舞“画笔”到处乱画的艺术家。有时柏林房主一觉睡醒发现自家围墙被人偷偷画了满墙壁的画，有的会气呼呼找人清理，有的会转念一想，好像还挺好看的，干脆留下来吧。

　　柏林许许多多的墙面都是自由表达的画布。无论是精美细致的街头艺术，还是风格粗犷的涂鸦，都展现着这个城市的多元化内核，以及极具冲击力的反叛和包容。

　　这，便是柏林的街头艺术——不仅是陪伴城市成长的艺术创作，它们还承载着人们对情感释放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