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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象尼德兰/寻找扬.凡.艾克\王 加

2025-08-19 05:02:11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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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扬.凡.艾克广场。\作者供图

  提到“弗拉芒原始派”(Flemish Primitives)的开山鼻祖扬.凡.艾克(Jan van Eyck),很多人会本能地想起他和哥哥休伯特所留下的不朽名作《根特祭坛画》。这组收藏于根特市圣巴夫教堂的传世经典如今仍在接受世人络绎不绝的“朝圣”。可实际上,扬.凡.艾克在根特市留下的痕迹并不多,他的主场是几十公里外的布鲁日。

  重返布鲁日,一个重要的功课就是寻找这位“弗拉芒原始派”巨匠曾经生活的痕迹。一四四一年,扬.凡.艾克在布鲁日去世,距今已经五百八十四年。即便整体保存尚好的布鲁日属于世界文化遗产城市,但这座古城在漫长的岁月中也历经了诸多风雨。一位去世五个多世纪的绘画大师,究竟还能留有多少曾经存在过的印迹?

  去年一日游颇为匆忙,连布鲁日老城区都没逛。既然试图寻找扬.凡.艾克的足迹,自然从老城开启。距离酒店不远处便是著名的圣血教堂(Heilig-Bloedbasiliek),其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存放着是十二世纪十字军东征时所带回的沾有耶稣基督鲜血的一块亚麻布。在圣血教堂的斜对面有一家皇冠假日连锁酒店(Crowne Plaza),本身毫无特别之处,但酒店所在位置颇有来头─是建在曾经布鲁日最重要的圣多纳蒂安教堂(Sint-Donaaskathedraal)遗址上的。圣多纳蒂安是布鲁日城的守护神,扬.凡.艾克曾在城内最重要的格罗宁格博物馆(Groeninge Museum)所收藏的《圣母与教士乔瑞斯.凡.德.佩勒》中描绘过他的形象。当扬.凡.艾克去世后,他被安葬在圣多纳蒂安教堂内。遗憾的是,一七九九年,入侵布鲁日的拿破仑法国军队将教堂摧毁,长眠在此的扬.凡.艾克之墓也从此不知所终,唯有教堂部分地基尚存。时至今日,游客仍可通过皇冠假日酒店到地下参观教堂的地基遗址,但想拜谒大师已无可能了。

  沿着圣多纳蒂安教堂遗址往东北方走,不远处便是扬.凡.艾克广场。这也是布鲁日城能在地图上找到的唯一和扬.凡.艾克相关的痕迹。广场紧挨河道,中央石头基座上竖立着十九世纪布鲁日雕塑家亨德里克.皮克利于一八七八年为扬.凡.艾克塑造的铜像。雕塑中的扬.凡.艾克头戴英国国家博物馆收藏其亲笔《男子肖像》中的同款头巾,左手拿着祭坛画的画板,右手执笔眺望远方。结合其铜像背对着狭长河道的位置,给人一种深远之感。如今,广场周围都是咖啡馆和餐厅,游客们在河边拍照后坐在他铜像下的石台上休憩,至于这位布鲁日城曾经最耀眼的绘画巨匠,似乎已无人问津。围着雕像四周找角度一顿拍的,仅我一人。

  沿着扬.凡.艾克广场再往北走,开始步入安静的圣吉尔斯(Sint-Gillis)区,就和游客区渐行渐远了。这个区域主要围绕着宏伟的圣吉尔斯教堂(Sint-Gilliskerk)建立,是布鲁日城一个历史悠久的静谧区域。从十五世纪开始,由于许多当时著名的艺术家如扬.凡.艾克、汉斯.梅姆林(Hans Memling)、彼得.普布斯(Pieter Pourbus)等人均居住在此,因此成为了当时著名的艺术家区(很像十九世纪巴黎的蒙马特)。扬.凡.艾克自十五世纪三十年代初搬到布鲁日直至一四四一年去世,在他位于Gouden Handstraat 6号的故居住了十馀年。如今这栋黄红砖拼接而成的宅子,看程度应该是翻修重建过的。和梅姆林的故居外设有铜牌不同,扬.凡.艾克的故居外墙上毫无任何标记,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民居,若非从网上做过功课根本找不到这里。想近六个世纪前的北方文艺复兴时期这个区域是那样星光熠熠,如今街巷中空无一人,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转身离开扬.凡.艾克故居所处的窄街,又抬头看了一眼街名。“Gouden Handstraat”,我凭借连蒙带猜的荷兰语似乎读出了它的潜台词。上网一查,果不其然──“金手大街”。猜测这街名是后人给取的,用他身上确是实至名归。

  在布鲁日寻找扬.凡.艾克,更像是在印证一个历史悠久的传说。故居被推倒重建、铜像为后人所立、长眠的教堂荡然无存……能提醒世人他在古城布鲁日曾经如日中天的证明,唯有格罗宁格博物馆所藏的两幅真迹:《圣母与教士乔瑞斯.凡.德.佩勒》和《玛格丽塔.凡.艾克肖像》。最终,无论一位艺术巨匠曾多么不可一世,还得靠流传有序的艺术品来“验明正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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