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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舍家日子 勤劳而快乐\潘明珠

2018-10-25 03:17:06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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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跟着朋友阿立,去他的小田圃,採摘他种的芥菜,令我想起曾在日本那烈日下的田舍家之歌。

  在日本留学的一年暑假,我不知天高地厚,跟着人家寄宿及在田舍家工作,这可以解决假期间因宿舍关闭而无处可住的问题。但田舍家生活对一个城市少女几乎是噩梦。

  主人家叫黑木,长得很健硕,眉粗眼小;初次见到面,他便大力拍我头盖,说:“幹巴嗲!努力锻炼一身好体魄,才返回学校呢!”

  谁料到住在田舍家每一天,起居作息都被迫跟他们一样,没有人会考虑给你放宽看待。第二天我本来还在甜梦中,但房外的榻榻米已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原来大夥儿清晨五时去下田了。黑木先生教我踩进田中,弯着身子整理种苗,太阳还未升高,我已头昏眼花,不知是仍在梦遊,还是太累了。而前面还有一大片田等着我来工作!

  小休的时候,我和其他田裏的婶婶伯伯坐在一起喝水,但见他们年纪都一大把,却精神奕奕。我内心鼓励自己:“可不能给他们比下去啊!”

  辛苦工作了一天,最期待的是吃饭的时候了。我洗好手出来,等着好好吃一顿,可是普通田舍家怎会有豪华的刺身、天妇罗呢!我只获分配了一碗白饭,和一小碟的酸萝蔔作菜;当我想添饭时,饭桶早已清得空空的了。

  每天夜裏,想到明天将要做同样的辛劳工作,真希望倒头一睡不起,但也许因为感到饿,睡得不大好。后来我学聪明了,一开始围着吃饭时,我便把白饭碗盛得满满的,像个小山。黑木先生走来把筷子插在我碗中央,幽默笑着说:“看,就像是给神明供祭用似的呢!”其他人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我觉得他们的笑声倒没有讥讽味,回想起来,他们不过是辛苦中作乐吧,黑木先生也蛮有幽默感呢。

  站在阿立的芥菜田圃间,摘菜时我回想那些烈日下劳动的日子,究竟自己是怎样捱过的呢?现在想来有点模糊了。但当我见到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园时,心中便会升起那勤劳而快乐的田舍家之歌,淡淡而有力地唤起我投入生活的活力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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