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内地原创流行乐与音乐电视最盛行,中央电视台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是收视率最高的盛事。认识祖峰是听到他演唱的一首歌,他那时是南京汽车厂的工人,我建议他去参加业余组,毕竟是工人嘛。但他说不想成歌手,要考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陪他去杭州参加中戏一试。那年我外婆去世,我就写了一首歌词《一炷心香》,江苏著名作曲家刘天华看到后很激动,就谱了曲,让祖峰录了小样。刘老师曾将戴望舒先生的《雨巷》谱了曲,被孟欣导演拍成音乐电视后在央视播出,刘老师在江苏几乎与同名的已故民乐大师一样著名,我和祖峰一致认为我们终於攀上了江苏流行乐的高峰,与央视殿堂一步之遥。
那年央视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隆重举行,《一炷心香》终於亮相,演唱者不是祖峰,歌词署名也不是我。刘老师将此歌授权给省内歌手蔡老师,蔡老师邀请了大奖赛评委任卫新重新改了词,唱评委写的歌以保证获奖的“人之常情”,那时我和祖峰完全不懂。失落的同时,祖峰却顺利拿到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这首歌的小样被他带到了北电宿舍。
有年我在凯宾斯基对面的金山城与陈坤吃饭,他对我说听过你写的《一炷心香》,旋律像从佛堂飘来的。与陈坤、赵薇、黄晓明同班的祖峰星途坎坷,确切地说他就没有过星途,《潜伏》出名后已近不惑,他没急於赚钱,在家炼成了篆刻书法家,我做纪录片《西泠印社》时,他出了不少专业意见。他的名字从“峰”改成“锋”、又变成“峰”时,他已成电影导演,处女作《六欲天》入围康城影展,历经坎坷,今日全国公映。祖峰坦言这份答卷有些遗憾、但遗憾也是魅力,我说“咱有理想就勇敢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