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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录/冯友兰与西南联大纪念碑文刘 俊

2021-03-30 04:25:2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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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六年三月二日,清华大学校长、西南联大校务委员会常务委员兼主席梅贻琦约请冯友兰、雷海宗、罗庸、潘光旦、汤用彤、闻一多、朱自清等人吃饭,“商写刻纪念碑事”。经过讨论,确定《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文》由冯友兰撰文,罗庸书写,闻一多题写碑额。五月四日,西南联大宣告结束,西南联大纪念碑同日揭幕。

  冯友兰撰写的西南联大纪念碑文,先回顾西南联大的历史,再介绍西南联大的构成形态,碑文的重点是对西南联大“可纪念者,盖有四焉”的提炼概括:“联合大学之使命,与抗战相终始。此其可纪念者一也”;北大、清华、南开“三校有不同之历史,各异之学风,八年之久,合作无间”,“此其可纪念者二也”;“以其相容并包之精神,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来‘民主堡垒’之称号,违千夫之诺诺,作一士之谔谔。此其可纪念者三也”;以往“我民族若不能立足於中原,偏安江表,称曰南渡。南渡之人,未有能北返者”,而“吾人为第四次之南渡,乃能於不十年间,收恢复之全功”,“此其可纪念者四也”。

  当年西南联大在“初定校歌”之时,就“始叹南迁流离之苦辛,中颂师生不屈之壮志,终寄最后胜利之期望”,面对抗战胜利三校即将复员北归之盛况,冯友兰感慨“联合大学之终始,岂非一代之盛事,旷百世而难遇者哉!爰就歌辞,勒为碑铭”,其铭最精彩处,当为“望中原,遍洒血。抵绝徼,继讲说。诗书丧,犹有舌。尽茄吹,情弥切……视金瓯,已无缺……中兴业,继往烈……同艰难,共欢悦”等句。

  冯友兰撰写的西南联大碑文,精彩自不待言。有意思的是,三十年后他又写了一篇《联大纪念碑文自识》,对自己当年撰写的碑文大加讚赏,认为“此文有见识,有感情,有气势,有词藻,有音节,寓六朝之俪句於唐宋之古文”。

  能如此坦然自夸的学者,近代以来,为数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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