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接种了新冠疫苗第二针。与第一针相隔二十八天,这段期间,想得最多的不是“疫苗效用”、“接种反应”、“确诊宗数”等,而是“夜长梦多”四字。
这二十八天,除了标志某些市民完成了一项防疫措施外,也具体暴露了人性古往今来的弱点:未有疫苗时盼有疫苗、有疫苗时想先观察他人情况;担心副作用的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放弃第二针;本来从两种疫苗选择其一,得悉有“沟针”新尝试,於是採观望态度,又继续等……“夜长梦多”确是最贴切的形容。
“二十八”是自然界一个特别数字:平年二月日数、女性生理周期、成年人牙齿数目(智慧齿除外)、中国古代天文学星宿的劃分等,都是“二十八”。对於各方专家而言,“二十八”自有其所属範畴的意义;对於一般市民,疫苗第一针与第二针相隔的二十八天只需等待,却是值得观察反思的考验。过程中不停接收新资讯,又听到坊间无穷的疑虑,更看过些因疫情去世的报道,常人都会因此担忧、懊恼,甚至动摇。故此,接种过第二针,其实也等於在防疫以外完成了一项心理与情绪的挑战。
《左传.莊公十年》有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成语“一鼓作气”的出处。所谓“打铁趁热”,处事一气呵成实在有理。然而世上许多事情偏偏事与愿违,需要时间,考验耐性,连接种新冠疫苗也一样。
二○○二年看了一齣香港译名为《28日后》(28 Days Later)的电影,故事关於有人放走了在大学灵长类研究所一些已感染超恶病毒的黑猩猩。二十八日后,一个快递员甦醒,发现自己身处废置的医疗中心,世界经历了浩劫,破败不堪。他找到另外两名生还者,一起躲避四处出没的丧尸,一边努力绝处求生。故事虽是虚构,不过人有路就行,确是本能。如今只愿疫苗能发挥作用,如果可藉此战胜病魔,即使二○二一年的二十八日相对永恒只是微尘,长夜漫漫,也要坚持企盼梦醒看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