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薄有名气的剧作家，妻子闹着移民。他反对：“我家祖辈都幹体力劳动。到我好不容易干上了脑力劳动。莫非又要‘返祖’去幹体力劳动？”二三十年来再无他的消息，大概终于移民。以其语言及行动能力论，真只能以“返祖”谋生。

　　说“移民”好的有两种人：富人和穷人。不论在哪儿富人总可养尊处优，穷人总需出卖劳力，才可能多挣些钱。尴尬的是中产。移民后他们隻有极少人能找到之前大学教师、管理阶层、高级技术人员的职位与薪酬。碰壁后多数人都干上了与专业不搭界的导游、职员、外卖员、送货员，或开餐馆、小型旅游公司、小士多等。

　　内地八九十年代西移的精英，错失了中国高速发展的机遇。他们内地的朋友、同事事业有成之余，多已退休游山玩水，他们却还不敢停手。因他们的收入高于领“社援”水平，但无资本完全躺平。回国早没了他们的工作位置，养老也有些捉襟见肘。他们支撑西移的说辞多是“自由了，空气清新了，可以多生孩子了。”但随着内地情况与政策的改善变化，这些声音也渐见低沉。

　　相对潇洒的是去西方留学的少年与青年，其移民的语言、文化障碍少些，又无早年成就对比的压力，移民当个安稳的打工仔问题不大，职场升迁则另说。

　　近两年移英的港人多会以“阿Q”傍身。原是白领当蓝领的说“职业无分贵贱”；收入骤减的说“明天会更好”；受到歧视便说应“入乡随俗”适应新生活……但都坚持说自己“移”得对，因为终于“自由了”。

　　“移民”的好坏得失纯是各人的自我判定。隻有在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答案才是最清醒真实的。

　　去留己择，冷暖自知。有人咨询“移民”时，我常会想起那名剧作家，多不给具体意见。